风飞行的箭矢射程大打折扣。
许多箭矢飞到半途中就已坠落,即便击中了目标,威力也是大减。
辛云京垂下遮挡在额前的左手,收回眺望前方战场的视线,转头朝弓箭兵阵地方向看了看。
“明知道是逆风,也不知道灵活应变!”深蹙起眉头,作为统帅的辛云京冲身边的亲兵下令道,“传令辛京旻,命他尽快调整阵地,占据上风口再行射击。”
“传令给仆固玚,命他即引本部三千兵马,寸步不离地护卫辛京旻的弓箭队!不死到最后一个,决不能擅自撤退!”
“是!”两名亲兵领命策马飞驰而去。
“天……这混蛋的北风,这混蛋的向润客!”下达完命令后,辛云京继续将目光投向战场,锐利的眼眸慢慢地眯了起来。
向润客的攻击狂猛而不鲁莽。
在地形不占优的情况下,他巧妙的在辛云京军的北面列阵,占据了上风头。
这一举措。令河东军弓弩的威力大减。
甚至于,逆风迎战地河东军士卒,还不得不忍受飞舞的沙尘之苦。
稍不留神,眼睛就可能钻入风沙。
一看到向润客的列阵,辛云京就知道不妙,但也能咬着牙关打下去。
辛云京极为痛恨向润客犯上作乱一事,不过对于向润客用兵的老辣却也有那么一丝佩服。
“传令长孙裕,命他领本部精兵,绕过主战场,端掉辛云京的那几千弓箭手,千万不能让他们占据上风!”
察觉到河东军所做的调整,向润客卧蚕一般地浓眉微挑了挑,沉声对传令亲兵喝令道。
“是!”亲兵二话不说,当即打马安排人去传令。
冲战场观望一阵后,向润客将目光转移到了极远处那的绵延起伏的山丘上。
那里,仍停驻着数千河东军未有所动作。
看样子,辛云京是在等待最佳战机锲入战场,以求一举扭转战局。
轻捋着颔下略呈花白之色的虎髯,向润客咧嘴笑了笑。
在他身后,五千骑兵不动如山。
但没有人敢怀疑,这座静谧的“大山”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滔天的岩浆烈焰来。
先击败辛云京,再钉死辛京杲,最后集中军力与李宝臣决战,彻底稳定住河北的战局。
这便是向润客的计划。
事实上,半个月前向润客还在为如何迎敌而犯愁。
据斥候回报,可能进攻河北的敌军有李宝臣、辛云京、辛京杲三路,号称有二十余万之众。
就算实际兵力只有一半,十万敌军也绝非向润客可以轻易抵挡的。
向润客麾下可用地兵力不足五万,除却一万骑兵外。
其余近四万步卒不但要镇守信都城,还需要扼守一些关隘要冲,以防敌军奇袭。
屯驻在信都城的实际兵力不过三万来人。
以三万敌十万,纵然向润客对麾下士卒的战力十分有信心,也不敢轻言胜负。
但辛云京却送给了向润客一个机会。
兵出故关后,辛云京领军经山路,直入恒州的稿城。
由于稿城处在李宝臣的控制之中,全然不必担忧途中会遇袭,而河东军又相当擅长山道行走。
半个月时间。辛云京进抵稿城县,随即一路东进,攻克防卫薄弱的边城之后,直迫博野。
而此时,由于李宝臣仍然迟滞于与契丹人的战事,辛京杲则进军受阻,在某种意义上说,辛云京居然成了一支深入的孤军。
身经百战、镇守河北的向润客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个绝佳的战机。
一确认敌情后,他就毫不犹豫地统领精锐骑步军两万出信都城,直接西进主动迎击辛云京。
向润客曾攻入过河东道,也与辛云京交战过不止一次,对河东军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