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陶岌岌可危!
在李元遇的连续进攻下,定陶城此刻已是千疮百孔,伤痕累累,犹如一只身受重伤的野兽,痛苦地残喘求存。
城墙多处受损,乃至坍塌,伪燕军沿着这些地方,朝城内发起猛攻。
令狐彰只能拿人来填堵这些漏洞,阻挡伪燕军的进攻。
进入到这样的近身肉搏战,人数上的优劣就变得格外重要。
虽然得到郭晞的增援,但令狐彰与李元遇之间的兵力差距还是太大了些。
在城墙的作用大打折扣的情况下,定陶的攻防战日趋朝李元遇倾斜。
有两次,伪燕军就险些控制住东城楼,所幸郭晞亲率朔方劲卒经过血战,又重新夺回了控制权。
但是,面对这一次李元遇孤注一掷的疯狂进攻,令狐彰和郭晞终于撑不下去了。
因为,连定陶城内也出现了叛乱。
杀戮越来越惨烈,城楼上,城墙内外,血流成河,尸积成堆。
陶成挥舞着自己的大斧,接连砍翻四名敌卒,但他自己也也挨了一刀。刀口伤在右胸,护身的铠甲直接被砍破,鲜红的皮肉翻卷在外,鲜血染红了小半个上身。
他所负责扼守的地方,是敌军攻击最为猛烈的城段之一。
大量的士卒已经在血战中阵亡,连陶成的亲兵也填进去了一大半,仍然跟在他身旁的,只有十数人而已。
又是一拨伪燕军迎面杀到。
陶成长啸连连,大斧挥洒着晶莹的血滴,凌空劈下。
一名伪燕军士兵的举盾格挡,但盾牌当场被砸碎,连他整个人也被齐正中间劈成了整齐的两瓣。
鲜血如喷泉一般狂涌而出,内脏、血肉落了一地,令人不忍目睹。
但是,不等陶成收回大斧,一柄长矛如毒蛇一般疾刺进了他的左胸。
“杀!”陶成愤怒虎吼。大斧狠狠地掷向前方。
中郎将牛城一矮身体。躲过了飞斧,随即手中猛一发力,将长矛又向前推了近半尺。
“陶将军!”奉命增援的陶雄,刚刚赶到就看到陶成被长矛刺胸的那一幕,目窒欲裂地狂吼一声,身形急纵如电,一把托住陶成的身子猛地朝后一带,让他脱离了牛城的长矛。
“杀了他们!”陶雄大刀前指,眼中地怒火几乎能够喷射出来。
数百名精卒一拥而上,与牛城所率领地伪燕军展开了疏死拼杀。
“你们两个,快带陶将军下去医治,要快,快!”
“不……不要管我,挡……挡住……敌……”陶成怒睁着双眼,死攥着好友陶雄的左手,艰难地说道。
他的心脏已经被刺穿,生机流逝得极为迅速。甚至连最后的一句话都没能说完整。
停止呼吸的那一刻,陶成一双虎目仍然圆睁着。
强忍心中的无比酸涩悲痛,陶雄伸手替已去世的好友合上了双眼,随即如猛虎一般厉啸道:“杀光他们。杀光狗贼!”
城内到处起火。乱作一团。
十数位定陶官员、豪族乘着令狐彰、郭晞忙于应付伪燕军攻城,联手在城中发起叛乱,以呼应李元遇的攻击。
这些豪族暗中使人去焚烧城中百姓地房舍,以此驱赶出门。
随后又安排人散布谣言——称令狐彰因为守不住城池,想一把火烧掉定陶。
不明真相的百姓被煽动了起来,在那些叛乱官员、豪族的裹挟下,与稳定局势的军卒发生了冲突。
规模越来越大,甚至直接对几处城门造成了冲击。
腹背受敌的守城军。处境越发艰难。
郭晞飞起一脚,踢飞地面上的一面盾牌。带着旋转的盾牌,准确地为令狐彰挡住了一杆来袭的长矛。
令狐彰刚才完全没有留意到那杆长矛,只到郭晞为他解围,才反应过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