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宾王与几个名士都作为评委,实际上纯以文气评判,基本上用不到评委,大家一目了然,评委的作用是文气相当,发生争执时,再出来一锤定音。
几个评委都望向纸面,文气都不高,一名中年人摇头道:“亏得观光兄出此题目,这不是为难人么?既便是我等,想做出一篇出彩的题鹿鸣宴,都极为不易,又何况那些小家伙们?”
骆宾王不以为然道:“越是平谈,越是能见真才,老夫以往作诗,受六朝宫体影响,词藻华丽,但是……说起来几位可能不信,半年前在江都县望江楼主持了一场文会,其中有萧业与陈子昂,其诗均是平凡中见真趣,让我大受感触,我可念于几位听听……”
“咦?”
正说着,骆宾王轻咦一声,就见萧业的文气出来了,虽然只有六品,可是题材干巴巴,已殊为不易。
其余几人也顺着骆宾王的目光看去,纷纷动容。
鹿鸣宴诗能达到六品水准相当不容易。
这里要提一句,萧业曾写的登望江楼只是四品文气,并不是李白作诗比不上苏轼。
李白全盛期的诗,搁现在让他剽窃,至少是七品以上水准,实是诗的文气是由诗本身与个人文气相结合而来,当时萧业只有一点浅薄文气,几可不论,纯四品是诗本身的品质,而这首苏轼的诗,扣除萧业六品文气,几乎没一点文气,可这已经是好的了。
很多人纸面上的文气,要低于自己的位业文气,是负值。
“嗯,陈子昂、史进都不错,六品文气!”
又有人捋须称赞。
“咦,那蒋方学问不行,填词居然有一手!”
议论纷纷中,一柱香一晃而过,众人纷纷停了笔。
骆宾王站出来,扫了眼,便道:“苏月儿、嬉莲儿与姒彩儿均为六品文气,余者五品四品兼有,但尚有乐府歌可挽回,尔等莫要气馁,就由苏月儿开始罢。”
其实先唱的要吃点亏,别人可以拿着歌词做磨合,不过苏月儿自恃才情高绝,又是修士,思维清灵,并不在乎,于是点了点头,接过蒋方奉上的词牌。
这副词牌是定风波,苏月儿本已看过萧业创作,但再看,亦是动容,调整好情绪,向后道:“奏定风波!”
丝竹声缓缓升起,苏月儿启唇轻唱。
“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日上花梢,莺穿柳带,犹压香衾卧,暖酥消,腻云亸,终日厌厌倦梳裹,无那,恨薄情一去,音书无个。”
这副词牌是以歌妓的视角展开,倾诉内心的痛苦,既有对情郎的思念,又有对过往的悔恨。
苏月儿音色清丽,诸多曲折变化,细节婉转如天簌,感染力极强,这已经不是唱功了,而是技近乎于道,很多姑娘们回想着自己的遭遇,不觉泪满眶。
“早知恁么悔当初,不把雕鞍锁,向鸡窗,只与蛮笺象管,拘束教吟课,镇相随,莫抛躲,针线闲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年少,光阴虚过。”
待得一曲终了,已是哽声处处,而文气,达到了八品!
“好,好啊!”
骆宾王大声叫好:“想不到蒋方你于词牌上竟有此天赋,此词虽多俚俗语,但平凡中才能见真情,苏姑娘唱的也好,情真意切,惹人垂泪,此番苏月儿诗六品,词牌八品,合计十四品,暂且记下。”
后面有人专门作记录。
蒋方面红耳赤,终究他还是不习惯将别人的成果窃为己有。
萧业轻轻推了他一下。
“多谢观光先生!”
蒋方很不自在的施礼称谢。
苏月儿也深施一礼,与萧业蒋方退去一边。
她的成功,给场中带来了诺大的压力,周谨望向蒋方,目中现出讶色。
史进知晓蒋方的根底,看了眼萧业,显然是萧业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