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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知县心里叹气:皇帝的饭是真没比这个香多少!
当年他中进士,琼林宴上也吃过宫里的御膳,三年过去,他就记得自己差点被鲤鱼鱼骨给噎死,羞得半个月没敢出家门,到不记得那饭有什么好吃。
他父兄也时常吐槽,宫里的膳食为了好看,大部分都是蒸食冷食,吃起来简直是味如嚼蜡。
顾湘抬头四顾,捡了几个炊饼,横切两刀,竖切两刀,搁在篮子里递过去笑道:“乡亲们别嫌弃,今儿试着做了些炊饼,不多,只能给各位叔伯婶婶尝尝味。”
哪有人会嫌弃粮食?但凡能吃的都是救命的东西,顾湘不开口,除了小乙哥这样和顾家关系亲近,又有底气能还得上的,旁人可没脸要,如今顾湘开了口,那不吃就是不给面子。
一时间寿灵河堤坝上吞咽声四起。
王知县也厚着脸皮分了一小块儿,细细咀嚼,鲜香的滋味在舌尖炸裂,霎时间就感觉这大半个月的愁苦都被抚平了去。
小小的只有三分之一巴掌大的炊饼,酥脆蓬松,层层叠叠,熏染上鱼香,却并没有被汤水泡过后的软烂,蓬松得恰到好处,脆得也恰到好处。
王知县感动得眼泪都要流下来。
他以前吃过的那些,当真是炊饼?莫不都是毒药?他这些年竟然没被毒死,真是生命力顽强!
王知县感慨半晌,目光闪了闪,朝廷月初刚下了旨意,要保证劳工每日能食一顿干饭,两顿稀饭,国公爷也发了话,要官兵同食,好在勇毅军的钱粮大约能及时送到,若是能换上个能把糙米变珍馐的好厨子,生活还是能好好地地过下去的。
炊饼确实不多,食客们心下惋惜,还是慢吞吞地散了回去做活,正一步三回头地往回走,就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叫。
顾湘也被吓了一跳,众人齐齐转头,就见山坡上有个穿蓝色粗布袄裙的女子,跌跌撞撞地奔到河边,连犹豫也没犹豫,一头翻下河。
“我的天!”
王知县都吓得脑袋嗡了一声。
“是阿郑,这是又犯病了。”
众人赶紧往河边赶,好几个水性好的力工下了水,试图过去救那女子,可不知是害怕,还是求死心切,这女子四肢乱颤,死死往河里扎,不光不配合,挣扎间还差点牵连那些救她的人。
岸边一片咒骂声:“想寻死还不死远点,闹腾什么。”
小乙哥叹道:“阿郑也是可怜,嫁到毛家八年,上侍奉公婆,下抚育儿女,结果毛冲那厮迷上个窑姐儿,愣是卖了家产丢下一家子和那窑姐儿跑了,若非如此,阿郑也得不了这疯病。”
几句话的工夫,下水的力工纷纷铩羽。
阿郑其实会水,可她自己想死,别人哪里救得了。
顾湘蹙眉,弯腰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勺爆汁鱼丸,用力向不远处的青石砸去,鱼丸瞬间爆开,汁水溢出,霎时间浓香弥漫,周围的百姓只觉注意力竟很难集中在河面上,纷纷忍不住回头探看。
“阿郑,你快上来,我煮了鱼丸给你吃,再不吃可就凉了。”
顾湘忽然扯开嗓子高声呼喊。
她是忽然想起系统商城对售卖美食的广告宣传——深入灵魂的美味,能让人想起生命的美好。
有用没用的,她都想试试。
一众百姓都不觉得已经半疯癫的阿郑还能听得懂人话,但是这香味,真是勾人的厉害。
王知县眼睛里冒出接近‘穷凶极恶’的凶光,近乎贪婪地盯着地上冒着热气的鱼丸。
片刻,下了水的力工就叫起来:“阿郑,阿郑。”
只见河里的女子默默浮起,足下一蹬,长臂展开就游到了岸边,几个力工七手八脚地把她推了上去。
一群围观的百姓总算松了口气。
阿郑踉跄了下,剧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