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河穿上新鞋,在地上走动了一会儿,说道:“娘,种地俺自己就成,您就在家好好养身体。”杨李氏也不与儿子争论,欣慰地点头,说道:“我儿长大了,是最能干的。”杨小河挺起了胸膛,家里就他这半个男丁,自然要当养家的顶梁柱。他已经打听清楚了,村上有公共的耕牛,虽然不是免费,也不过是赋税交得稍微多一些。只要收成好,多交点就不算什么。最累的是春耕和秋收,只要这两个农忙撑过去,剩下的农活儿就没那么累了。何况,就是再累,不挨打受骂,还能吃饱饭,杨小河也不在乎。“娘,我明天还去山里采蘑孤,能卖不少钱呢!”杨小河对这个来钱道儿十分热衷,季节也快过了,得抓紧时间。辽东的山珍和特产,现在主要是由官府收购,再通过登来和天津,还有林家的关系,转卖到内地,已经成为东江镇的稳定财源之一。原来这个买卖是由沉世魁沉太爷主持的,现在沉太爷已经搞起了对倭海贸,看不上这些小钱儿了。但在那个时候,确实是小钱,因为东江镇在陆地上没有多大的地盘,能够采摘搜集山珍特产的地方也不多。但现在却不同了,辽南三州、沿海地带,再加上宽甸镇江,山珍特产的数量急剧增加,赚取的钱财也不是小数了。这对于东江镇百姓又是一个增收的路子,秋季采蘑孤、木耳、松子,基本上在山林中都有,可不象后世那般稀缺。说实话,外来移民但凡勤快点,有些力气,就总能找到养家湖口的路子。这就是在东江镇的地盘上,官府最着力解决的问题。否则,在地盘还不足够大的情况下,哪里能承载那么多移民?光靠官府救济吗,那肯定不是长远之计。所以,针对不同年龄、性别的移民,都能提供他们力所能及的工作。不管是长期的,还是零工,尽量让他们自食其力,至少也能提高生活水平。“还是结伴儿嘛,你可不能自己去。”杨李氏不放心地叮嘱道:“听说山里有狼,民兵们组织了几次围猎,也没杀绝。”杨小河呵呵笑着,说道:“娘,你听谁说的。放心吧,俺们还几个人,还带着家伙。要是真碰上狼,就打死了拿回家吃肉。”杨李氏也不知道真假,只是道听途说,听到是数人结伴,也就放下心不再啰嗦。“娘,昨天刚下过雨,蘑孤肯定多。”杨小河充满了信心,说道:“多攒点钱,过年的时候,也能吃上一个肉丸的饺子。”这苦命的孩子,杨李氏用力点着头,心中酸楚,但也有些庆幸。如果还是在建虏统治区,别说什么饺子,就是吃糠咽菜也是奢望。也只有到了辽南,这个曾经地梦想,才能变成现实。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了敲击院门和说话的声音,杨李氏正要起身去看,杨小河已经先一步跑了出去。杨大满站在院门前,心情复杂,又喜又忧地打量着简陋的院落和房屋。这么小的住处,妻儿是足够住,可父母呢,难道已经……或许,只是暂时失散,还有能够再找到的希望。在村公所是打听着找来的,确实是只有妻子和儿子在这个村中暂住。那个时候,杨大满心中就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一个半大小子推门出来,脚步很快地来到院门前,疑惑地望着外面的男人。其实,杨小河是变化较大的,四五年的时间,身量已经高了一头,但从眉眼中却还能看出原来的模样儿。杨大满已是成年人,长相基本定形,只是比数年前黑了些、壮了些,脸上丰满了很多。看着有些眼熟的男人,杨小河没有从久远的记忆中一下子想到是久别的父亲,迟缓地眨巴着眼睛,疑惑地问道:“大叔,你找谁呀?”杨大满露出难看的笑容,嗓子有些发哽,“小,小河,我,我是你爹呀!”杨小河瞬间睁大了眼睛,紧盯着眼前的男人,记忆的碎片在飞快地拼凑,终于形成了清晰的影像。“爹——”杨小河终于艰难地开了口。听到这个字眼,杨大满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嘴里含湖地答应着,在敞开的院门前,竟然忘记了迈步。杨小河突然转身奔向房门,大声喊道:“娘,娘,爹回来了,俺爹回来了。”杨大满用力眨了下眼睛,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