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殿之中,上官付曦单膝跪地,用手撑着才勉强能够直着上身。我看到他眼眶潮红,脸颊也有了一道划伤,却自始至终没有抬头看大祭司一样。
想必,被亲生母亲如此折磨,心中一定比身上要疼上千倍万倍。
“不要再打了!”我大喊一声,从殿外冲了进来。脚步不稳,我险些打了个趔趄。
此时第三鞭刚落,我一鼓作气,闭上眼将其牢牢抓住。
龙骨鞭上的倒刺被我紧握在掌中,深深地嵌入肉里。我感到上面还有上官付曦的血,和我的血肉合在一起,却不觉得疼。
可能是因为我这具临时的身子,本就不知道疼吧。
我只知道血的触感温热,那味道甜腥刺心,我不愿再见上官付曦如此受伤。
看来,果然如暮雨迟口中所说,我曾经或许和人界皇族有什么源渊,因而我可以制住这龙骨鞭。
大祭司见我从天儿降,自是十分诧异。只是她双眼在紫缎之下,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是何人?”她压低声音,身影像闪电一般“嗖”地蹿到我面前,试图抽走龙骨鞭。
那赤红色的龙骨鞭可长可短,可以幻化成软绵的细绳,也可以绷做坚硬的长矛。可不论大祭司如何用力,就是无法将龙骨鞭从我手中夺回去。
我就这样挡在上官付曦身前,和她僵持着,直到暮雨迟飘飘然走进了偏殿:“龙骨鞭是有灵气之物,想必是认主了,因而大祭司您怕是控制不了它了。”
“仙气?”暮雨迟进来的那一刻,大祭司就感受到了他身上的仙气。
“不错。”他摇身一变,褪去了宫女的衣饰,换回了一身镶了皮毛的白衣大氅,“海市蜃楼,暮雨迟。”
“今日是我人界私事,不劳烦仙人费心了。”大祭司虽然位高权重,但是对仙界之人勉强还算是能忍耐几分。
“她的事,也是本小仙的私事。”暮雨迟从怀中掏出一把纸扇,然后指指我道,“如今女帝失踪,三日之后,大祭司打算如何应对女帝的生辰宴?”
原来,三日之后,是女帝的生辰宴。每年的这个时候,东、西、南、北各族藩国的使者都会聚集在奉安。这是这次,密保说他们带兵前来,意图不轨,似是要反。
奉安为东,虽然有各个民族的人来来往往,但大体来说还是以汉人为主。人界西域、南蛮和北方草原各族部落其实对汉人一直不服。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意图想要吞并东部都城,谋逆夺位。
所以,每年女帝的生辰宴,都会邀请西、南、北的使臣团。一是为了联盟,二是为了稳定军心,将乱臣贼子的野心扼杀在摇篮里。大不了就摆个鸿门宴,瓮中捉鳖也不是不可以。
“大祭司需要的只是个女帝,不是吗?若是三日之后,众使团看不见奉安城的女帝,会发生什么?”暮雨迟步步紧逼,嘴角却还擒着一丝笑意。
我紧握龙骨鞭,看到暮雨迟正经起来的模样,恍然间有几分不寒而栗的违和感。
“他们若想谋反,我会将他们祭天。”大祭司背过身去。
“奉安城的兵权本不牢固,三个藩属国加在一起,应该可以吞并东部奉安了吧?”暮雨迟打开纸扇,轻轻挥舞,在空气中飞速画出一个粗略的人界地图,指指点点道,“大祭司若有能力杀了他们,怕是早就动手了。”
“暮雨迟……不准对大祭司无礼。”上官付曦从地上爬起来,勉强说了两句话,就咳起血来。我踮起脚来给他擦拭着唇角的血迹,全然没有察觉那龙骨鞭早已悄无声息地化作一缕金色的耀眼光芒,渗入了我的身体
这一幕被他人看在眼里,而我自己却不自知。
大祭司虽然看不见,却也偏了偏头,仿佛能用耳朵觉察到龙骨鞭的动向,眉头微微一蹙。
“如今这女子能制得住龙骨鞭,就说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