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先前的兴致勃勃被白登山上的皑皑白雪冻住了,他不住地看着跟着他一起过来的那些个骑兵们惊慌失措的表情,呵斥道,
“慌什么慌?都是预料中的事。不过是寻常的排兵布阵,你们慌什么?
这是出发前韩信给我谋划好的,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你们管听命就是了,在那瞎嚷嚷什么?”
刘邦的怒斥声压住了士兵们的喧嚣,陈平看着这个已经相当成熟的帝王,心中对他的反应和应激能力佩服至极。
然而,画的饼毕竟不能充饥,陈平知道,刘邦给这些个兵士们稳定士气的一番言论只能暂时起到作用,至于长期之后会怎么样,他也不知道。
陈平和夏侯婴跟着刘邦进了屋子,当屋仙只剩下他们三人时,刘邦和夏侯婴的脸就垮了下来。
陈平的心中有点怨怪刘邦,当时刘敬拦他要他谨慎用兵他不听;昨天平城的官员也委婉地劝说过在城中等待大汉的主力军比较稳妥,可刘邦就是像个任性的小孩一样,偏偏要来这白登山上。
陈平心中忍不住地假想着,如果此时在平城,即使没有击退匈奴的把握,但城中的余粮至少也够撑到大军到来时,
可现在——
唉,既来之,则安之吧。
刘邦没好气地看着陈平夏侯婴二人道,
“你看你们俩能干啥?
要是朕的子房在这,他还能为朕谋划一二;哪怕是那个嘴巴永远也把不住门的韩信在场,
说不定也能想出奇计助朕脱困。
可你们能干啥?”
陈平和夏侯婴侍立一侧不敢吭声。
打心眼里说,陈平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白登山被围,太过突然,甚至比陈平预料中的还要快出数倍。
唯今之计,唯有相机行事耳。
当天白登山上众人因为先前随身备下的饭团子还能管过当天,至于第二天该怎么办,没人知道。
刘邦的眉头蹙成了一团,问陈平道,
“你说说该怎么办?平常你在朕的身边,朕看你的主意挺多,也管用。
现在正是朕的用人之机,朕命你给朕想出个办法来!”
陈平没敢吱声,
刘邦随手操起几上的一个物件向陈平掷去,不过准头和力道都比往常差了太多。
刘邦也无法,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等到行将入夜时分,从包围圈中射进了一只箭,箭上捆着一个物件。
军候不敢做耽搁,立时就把箭带物件原封不动地递给了刘邦。
陈平看时,那箭上的携带之物,只是一个钱袋,上边的图案隐隐是汉地的风格。
这并没有什么可稀奇的。陈平记得,当年他在河套地的塞上当戍卒时,时不时有秦朝的百姓见缝插针地越过关防逃往塞外。
当时为防止百姓的外逃,边防上还布置了荆棘的篱笆,以及撒上了厚厚的黄沙看有没有脚印。
其实当时的那种方法也不是包治百病的,也有不少人成了漏网之鱼,前往匈奴寻一个安生之所。
在匈奴军中出现这种图案并不稀奇。
只见那刘邦拆开钱袋,内里有一片麻布,麻布上写着字,刘邦看了之后,眼神很是怪异,他把那麻布片塞回钱袋,连夏侯婴都没有给看,就直接递给了陈平。
陈平看时,只见那花色和针脚是再熟悉不过的。
花是当年魏宫中的花色,针脚却是张丽的。
陈平的脸色有些煞白,他呆呆地望着刘邦,不知是该看里边的内容还是不该看。
刘邦示意他继续看下去。
只见那麻布上写着,“陈平,还我一个和美的洞房花烛夜。”
陈平吓得脸色惨的,立马跪下,不住地磕头。
刘邦的声音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