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无法,只得把自己的一份让给樊哙享用,给出的理由是他可以一天三顿管饱,明天起,他的其他两顿胡吃海塞就补回来了。
樊哙问陈平,“翻过崤山,就是关中地面。关中平坦,朝廷耳目众多,这么公然放水,如果让陛下知道了,派别人来,哙必定连回旋的余地都没了。
过了今夜,你还是把俺该怎样就怎样吧?”
陈平没有说话。
是夜,为稳妥起见,陈平贿驿丞以重金,让他找了间向阳且有着宽大结实的床榻房和樊哙一起歇息下了。
正酣眠时分,一道并不壮硕的身影蓦地爬上陈平的床。而后,钻进了樊哙的被窝。把个陈平骇得正在大呼“刺客”之时,房门外火光耀耀,好一阵喧闹之声。
隔着门都能听见那些人差不多把驿馆的房子翻了个遍,到陈平处所之时,那时人正要踹门而入时,被驿丞拦下了,
“这里边住的可是最得陛下看重的曲逆侯和他看管的陛下钦点的犯人,出了任何纰漏可不是一般人能担待得起的。”
陈平知道事情非同寻常,他暗中摸了摸樊哙处,见他一切如常,心中大定,对着门外高声道,
“是谁在驿馆里高声喧哗?不知道现在是宵禁时分吗?还到处乱窜乱搜,像什么话?”
陈平的话音刚落,他就很明显地感觉到门外那躁动的脚堪堪地迟疑了下来。
这时驿馆里那些个跟随陈平一起来押送樊哙的人也都到了跟前。
要知道,他们可是在刘邦身边近卫中也算是拔尖的存在,不用想都知道,他们是刚才那些个毛毛躁躁到处乱闯的人没法比的。
那些个人见讨不了好,遂放弃了要进入陈平房间的意图,对着内里的陈平说道,
“是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唐突了。下官确也看见犯人进了驿馆,既然不在侯爷处,那下官就在驿馆外守着,等那人犯耐不住了自己投案!”
陈平只一句,“为公事,辛苦了!”
等那声音消停下来,陈平透过窗户缝看那些个人陆陆续续地出了驿馆,才点起了灯,掀开了樊哙的被窝一看,一个娇小动人的小娘子出现在眼帘中。
樊哙被臊得满脸通红,赶紧爬了起来,那女子也不认生,下了榻,向陈平等俩人行了一个大礼。
陈平看女子,周身的气派竟也不似寻常百姓人家的,他问她,
“你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甚至一般的官宦人家的小娘也不及你的万分之一。就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还能惊动官家这么大的阵仗。
你自己说吧,究竟犯的是何事?”
樊哙犯困,却也在床边坐了下来,看着那女子不说话,陈平知道,这是在为他“护法”,娇小,不等于没有杀伤力。
那女子的眉眼之间满是犹豫,脸上写着的全是羞惭。
樊哙因为好梦被惊醒,很是有些恼怒,对那女子说道,
“要么你告诉我们,我们一起替你想办法;要么我们把你交给驿馆外衙门里的那些人。二选一,你自己看着办吧。”
那女子的神情里满是悲伤,她说道,
“妾田南,齐地人氏。是齐国故王族之后。
前个几年朝廷建了长陵邑,赐了良田美宅,以充实关中人口为名,把我等齐楚遗留的宗室贵族后人和豪强大族迁往关中。”
陈平听得出,这小娘没撒谎。
刘邦异常重视六国事宜,对长陵邑的修建他差不多是全程跟进。在朝廷对六国后人的安置上,刘邦更是不容丝毫疏忽。
在秦汉这个通讯不发达的时代,一般人对这种只针对某个特殊群体的方针国策不可能知晓得这么清楚。
但陈平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这是朝廷和六国都能接受的最好的解决方案了,他问田南,
“是有人克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