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头天晚上因为田南折腾了差不多一夜,第二天破晓时分,陈平还是和众人一起早早的就上路了。
上路前陈平照例征求樊哙的意见后,让他以五花大绑的形式在槛车里往长安方向走去。
昨夜看到的那人是夏侯婴没错,虽然他的出现让陈平有一种刘邦已经不行了的感觉,但是出门这么久,朝中的局势本就千变万化,陈平还是本着“小心行得万年船”的态度应对着。
一路上,同行者都很有默契地沉默着。
樊哙比到函谷关前还要颓丧,他直接闭上了眼睛,精神萎靡地缩在槛车的一个角落里。
出了崤山地界,陈平终于忍不住了,对他说道,
“不用那么悲观。老话都说世上没有绝对的祸福,这说不定于你而言是一件极好的事呢。”
樊哙不理陈平,好半天才自言自语地说道,
“你对俺家不了解。俺媭妹有些盲目乐观。什么样的贫贱富贵对人都好像只是一场考验。
俺媭妹对权力天生就有着别样的执着。俺怕她得了少许甜头就忘了形,最后把自己给坑到无路可退的地步。
跟陛下这么些年,俺就是条狗,也该对这世上的权力觉出一些味道来了。权力就是一把极锋利的双刃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把所有的人连骨头渣滓和三魂七魄都一起给吞下去了。
媭妹她不是一个见好就收的人,我很是可怜我的那些个儿女们哪。”
樊哙的话让陈平更加地吃惊了,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表面上粗糙的樊哙有这么一副细致玲珑的心肠。
陈平继续带着大伙儿往前走去,虽然还是有磨时间的嫌疑,但是已经远远不如先前那般地明显了,毕竟关中比不得关东,到处都有友好的或者不友好的眼睛明里暗里地瞧着。
一行人走了大半天才看见了一处亭子,以陈平那并不好的眼力劲,远远地就能看见那亭子的破败相。
亭子里坐了一个人,那人斗笠遮脸,背上背着一把长刀,一身灰袍,正对着陈平等人来的方向。
陈平一行人绷直了身子,警惕地望着那人那亭。队伍中两个弓弩手把箭上了弦,只等着那人有丝毫的风吹草动。
然而却没看见亭中的那人有丝毫的欺身上前的征兆,他只是慢慢地解下了斗笠。
看到他的庐山真面目后,众人才纾了一口气,那人是夏侯婴!
都是皇宫里离刘邦比较近的人,夏侯婴,刘邦身边的最信任的人,大家都是见过的。
只见那夏侯婴走到槛车前,用手扯了扯樊哙的腮帮子,边扯边说,
“不错嘛,陈平这厮把你照顾得不错,走了这么久的路,你居然没掉多少肉。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樊哙张了嘴,想问些什么,可临了却还是把话咽了下去,只是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夏侯婴。
夏侯婴仿佛没有看见樊哙的尴尬似的,依然我行我素,一个结一个结地就要把樊哙身上的绳子解开,
“你不用受罪了。下令的那个人已经鹤归了。”
陈平知道夏侯婴这话看上去是对樊哙说的,实则是对自己说的。
想自己平日里跟皇后走得并不是特别地近,皇后也只是看在夏侯婴和樊哙的面上才对他有了几分好脸色的。
前不久刘邦下令让陈平去斩杀樊哙,已经让陈平踩了吕氏一门的尾巴,把人给得罪狠了。看到樊哙活蹦乱跳地在那,夏侯婴这才给了他这么一些消息。
至于说函谷关这头为啥还不知情,只能归咎于古代没有现代的通讯手段。
樊哙从槛车里走了出来,用他那磨盘似的双手拍了拍陈平的肩膀,对他说,
“兄弟,你的情谊哥哥俺记住了。”
休息得差不多了,陈平这时也没有必要再磨唧下去,他带着手下的众人就要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