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肥是刘邦的长子,他也是唯一一个母亲没有进入刘邦后宫的皇子。
据说刚开始被接到刘邦这头时,是戚夫人负责养育他;后来吕雉从项羽处回来时,他又归到了吕雉的名下。
因着他的丞相曹参被定为了下任相国,因着萧何身体的原因和刘盈大婚都攒到了一起,他和曹参一起到了长安。
至于他是在谁的指点下来找陈平的,陈平就不得而知了。有可能是曹参,也有可能是与曹参相厚的别人什么人。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小时候的刘肥的确有点微胖,有点小调皮,还有点憨厚。
长大后的刘肥就更不像他的名字那样珠圆玉润,有几分刘邦的贵气,还有几分樊哙夏侯婴式的沛县的豪迈气概,一眼看上去是个性情中人。
按照大汉的规矩,刘肥是个王,陈平只是个侯,刘肥生生地高了陈平一大截;按照血脉来说,刘肥是皇族,陈平只是臣子,陈平应该对刘肥行礼恭敬才对。
可那刘肥还是像小时候那样跟陈平不拘小节。他一见到陈平,就“叔”啊“叔”啊亲热地叫个不停,就跟当年刘邦还在世一样,听得陈平不把他当亲儿子一样掏心掏肺都觉得自己不厚道似的。
刘肥刚在席上坐下,垫子都还没热乎呢,就把他的心事一股脑地掏给了陈平,
“我叔啊。我害怕啊。你可得帮帮我啊。”
陈平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贵为王爷,先帝亲生的儿子,当今天子的兄长,谁敢动你?你有啥好害怕的?
听说齐地美人甚多,你流连其中乐呵得很,要怕也是谁家美貌的小娘怕你才对。
如果坊间传得不错,在一众刘姓王爷侯爷中,就数你的子嗣最是繁盛。要是谁敢惹了你,你把你的儿子们装备起来,都能把对方殴出翔来。
要说怕也是别人怕你才对,你怕人,谁信?”
陈平一番话调侃得刘肥哭笑不得,他把垫子往下首挪了挪,凑到陈平耳朵跟前说道,
“刘如意,你知道吗?现在在刘姓王爷中到处在传,他娘把我大娘得罪狠了,我大娘要收拾他们娘俩。
还有人告诉我,说我原来寄养在他娘名下过,而且我得的封地太好了,所以刘如意之后下一个倒霉的就会是我。
你说我咋办啊,我的叔。
小时候吃过那么多苦,好容易捱到现在有享不尽的福了,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就冲刘肥跟他耳语这一条,陈平在心中已经抡了他两万下,这家伙,也太没城府了。不知道吕太后的耳目遍布长安城各处吗?
他这么一番无限接近于窃窃私语的状态是很招人疑心的,陈平也就不惯他这个粗枝大叶的毛病了,大着嗓门道,
“啊?可你不是最终归到了皇太后名下长大的吗,别说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就是条狗都该养出感情了,她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你跟她的感情和赵王对她的不一样。你放心吧。”
陈平的这几句话把刘肥吓得够呛,他脸上半是泛着油光的汗珠子直往上冒,他赶紧把自个的垫子撤回到了原位。
陈平一看他那熊样就在心里乐开了花,但还是一本正经地教育着刘肥,
“齐王你吧,啥都好,最好的还是你的命。你看看你,啥都不用做,就得了一块了最好的封地。
你看看当今的皇太后吧,她是高祖皇帝的发妻、正妻,自嫁与高祖后,亲奉翁姑,养育子嗣,任劳任怨,高祖皇帝打江山时,为了稳住项羽,她还在楚军中为质多年。
于大汉是有大功劳的。可你看看,和你们这些个皇子比起来,鲁元公主又得了什么?甚至她丈夫的赵王之位还被褫夺了。
赵王和他娘不懂事,你可是跟他们不一样的。
现在鲁元公主府大喜,你为何不抓住这个时机,让公主府再喜上添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