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像个骂街的妇人一样埋汰开赵王府管事来,
“哼,那个赵王府管事,亏他还是给皇家办事的。有他那么办事的吗?
大中午的,堵在宫门口,半点面子都不给留,抓着我就一顿责难。
说什么我老陈家的庖厨半夜里把王府的珍禽给偷吃了。
哼,我老陈家净是贼,就他好,他是好人堆里挑出来的!
你们给我说说,你们吃了吗?你们吃了吗?
不是我说的话,别看他是有品级的人,满口冒胡话,没半点可信的。
还揪着我闹到皇太后和陛下那去了。
德行!”
院里众人的表情很是古怪。
中午那会儿陈平通知他们下工后在后院有事,那时正是他们在后厨聊得正欢的时候,要是说他们的话陈平一点儿都没听见,他们是打死也不信的。
可是陈平说了这么一通,半句话不提他们昨晚干的事,还口口声声地骂赵王府管事没事找茬。
隔靴搔痒听起来有点可笑,可偏偏挠到他们的心坎上去了。
那个蜀厨贯会讲意气的,他听到陈平说到这份上,就要站出来替陈平洗刷掉委屈,替所有人扛下所有的罪责时,陈平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又开了口,
“那个屈心的小老儿,鼻孔净朝天了。
他平日倒养尊处优惯了,也不想想,你们背井离乡的挣口过活的,容易吗你们?
他红口白牙地这么一通咬下来,你们会平的承担多大的罪责?
轻则肉刑,缺胳膊少腿的,懂不懂?重了会掉脑袋,连家人都会受到牵连的。
他也下得去手!
哼,我跟他没完!”
这下不仅仅是陈记住进赵王府里的这些个老浑球小浑球们傻了眼,就是在旁听着的大兄也咧着嘴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些个庖厨们大白天的在店里说过哪些话,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他这下算是明白了,底下人把祸闯太大。
眼目下这种情况只能用一句话来描述,那就是“白狗偷吃,黑狗遭殃”。如果非得把陈记的伙计们形容成“白狗”的话,那个受了憋屈却被倒打一耙的赵王府管事就受了“黑狗”之冤。
陈平的话让他也觉得亏心,平日里这些个伙计跟他关系不错,他也不想他有血缘关系的没血缘关系的这些个兄弟们僵在那儿难堪,就搅了糨糊,很不自然地笑着对大伙儿说道,
“我们陈记的伙计平日里都是规矩人,朝廷天大的恩泽,把赵王府给我们住。
这种事定是那屈心的栽赃的,大家伙都少说两句,累了一天了,都回去休息吧。”
看着那些个伙计们蔫耷耷的样子,陈平知道,他今天的目的达到了。
不过,把伙计们的情绪骂到低谷不是他的目的,他又给他们带来了一条好消息,
“吴王将会派一批木工到长安来,差不多下月初就到了。
听说他们中有的和我们的大厨们还有亲戚关系呢,到时候你们这些个先来的可得仗义一点,好好地关照一下。”
大汉朝极少人口流动。
汉人们即使在家乡时,哪怕是邻居家有隔壁村的亲戚来串门,四舍五邻的都会新奇得围上去嘁嘁喳喳半天,从衣服穿戴还有人口什么的仔仔细细地品论个不停。
长安离蜀中更近些,那些个蜀厨们偶尔还能碰到到长安办事的同乡,常有围炉小叙一番思乡之情什么的。
可这些个吴厨们却少有这样的“福利”,他们一听到木工的消息,顿时眼睛闪亮闪亮的,就跟暗夜里的明灯一样。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这是陈平惯用的伎俩。
别看这套路老旧,但是套路得人心。老套路,只要玩得转,照样也能玩出新花样来的。
等到众人都鱼贯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