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叱责“昌黎王雄才大略,定然不为这等拙劣之举,以孤之见,怕是将军擅作主张,鲁莽邀功吧?”
这一言让众将心头又是一震,如那声音所言,司马白的确没有交待过截人的事。
之所以弄出眼前对峙,实乃仲室绍拙识出了这些人的身份,多了心眼想要劫下这些人,以图彻底控制神武靖平和乞活军。
此举原本也无可厚非,但诚如那马车中女子所言,司马白的眼界卓识非是下属所能妄猜的,殿下既未交待此事,或有他图,自己一行人办的这事,说到底是僭越而为,可别误了殿下图谋!
二学子楞虽楞,但也极是精明强干,不禁回头望了望裴金,想让他拿个主意。
这裴金也犹豫起来,他养于裴家,自小便随裴山读书练武,很是有一些眼界的,他非常清楚车驾中的人物是何方神圣!
先年晋武帝司马炎篡夺曹魏天下,为示得国之正,许了禅让的魏帝曹奂以国宾地位,仍持天子旌旗,受诏不拜,上书不为臣,称孤道寡,世袭陈留王。
时值永嘉丧乱,中原沦于羯胡之手,石勒为表羯赵正朔,更衬晋室得国不正,也以陈留王一脉为国宾,恩荣更胜以往!
羯赵陈留王爵位传到此代,却是子孙不继,仅有一嫡女袭封爵位,便是眼前马车中的陈留郡主了。
这郡主天生聪慧异常,兼又一副悲天悯人善心肠,年纪轻轻便做成了等等震惊天下的大事,硬是从羯人手里护住了乞活军一脉生计,十三岁那年便被乞活军上下推举为广宗城城主,而这广宗城主,实际上便是中原近百万流民的大首领!
这等人物,若无主帅首肯,谁敢轻易动她分毫?
事已至此,原本打着擒下再论的盘算,经那陈留郡主三言两语呵斥,竟让裴金心中暗暗恼悔,真不该一时心热,听了仲室绍拙的怂恿!
端木二学见裴金面露难色,已知事情不妙,唯恐如那女子所言,坏了殿下筹谋,稍一犹豫,便听那马车中又说道“孤请白王一叙!”
这一声白王喊出,对面顿时便是一阵刀兵击碰铮鸣,显然是惹怒了裴金和端木二学等人!
司马白郡王之尊,能直呼他名讳的,非是极亲,便需极贵!
曹小哭自然与司马白论不上交情,她身份尊贵,却也容不得她托大,而且任谁都听的出来,她这一声白王喊的没有什么好心气,何止蓄意冒犯,简直是撕破脸的不客气了!
众将虽怒,到底也没敢贸然动手,蒲健之前说过要见司马白,未有人放在心上,此刻陈留郡主再说,却是让人不得不重新思量。
“不若让殿下来决断?”二学子挠了挠头,冲裴金问道。
裴金张望左右,回道“肚儿好像已经去请殿下了!”
端木二学一咧嘴“幸好还有个谨慎的!”
“可有何为难?!”马车中的陈留郡主已经很是不耐烦了,竟像不知自己正被人刀剑围困。
“冒犯了!”一声呼喝由远而近,乃是司马白驰马而临,分开重围近到跟前,瞥了眼如临大敌的蒲健,盯着那马车颔首一礼,“有何指教?”
“只想奉劝一句,”马车帐帘掀起,一抹悄影挺身而出,荆钗布裙,颜若珪璋,眉黛春山,一双秋水翦瞳竟是睨眼如剑,抬首叱骂司马白,“再不让行,恐汝乐极生悲!”
这衣饰质朴的玉人,正是魏武玄孙,陈留郡主,广宗城主,流民女帅,万家生佛,曹小哭!
曹家后裔对上姓司马的,是不会给好脸色的,而姓司马的,在曹家后裔面前,也少有能理直气壮的,司马白自然不会例外。
被一个女人当众叱骂,他也丝毫不以为忤,只是脸色稍红,讪讪一笑,暗叹都是祖宗欠的烂账。
他知道仲室绍拙为何撺掇围捉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