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外,三女没有一个跟着笑的,屋内一时静了下来。
仿佛已经看到司马白装疯卖傻的模样,如此英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委曲求全,阿虞竟有些心疼“殿下何必如此自污”
司马白一怔,连连摆着手,继续说道
“后来我打了一些胜仗,也便帮着那姑娘渡过了一些难关。”
“那时两军鏖战,生死关头我教她带着妇孺在阵后擂鼓助威,她也不负所望,英气勃勃悍不畏死,后来慕容治下都赞她勇冠三军,巾帼不让须眉。”
威南血战,铮锣铿锵有力的擂响战鼓,城破我死的决绝呐喊,司马白至今仍声声在耳
辽南的汉子,莫非要让妻女替尔等杀贼!
父兄若败,我等必死!
“再后来她父亲和大哥战死了,也许是患难与共的缘由,她也越发粘着我了。”
阿虞动容道“殿下虽轻描淡写,我却只觉心惊肉跳,若让我站在两军阵前,怕是连鼓槌都拎不动的。那姑娘确也英姿飒爽,北地女人到底是豪迈,咱们南方女子就逊色很多了。”
褚妙子也叹道“这样的世道,最是美女爱英雄,男人若是能征善战,女人自然青睐有加的。”
这番话司马白倒是有切肤之感。初战救出朔朗之后,铮锣便暗生情窦,之后涉多战死,他连战连捷,铮锣已是芳心明许,傻子都知道可足浑铮锣想做郡王妃了!
司马兴南笑呵呵问道“那姑娘不再只拿小叔当亲哥哥了吧?”
司马白却闪过一抹嘲色,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连月大战之后,或是亏了血气,我染了寒疾一病不起,慕容家的人也不许我出门,身边只有那姑娘一个贴心人,她照顾了我许久。”
阿虞听了不无醋意,但仍拍着巴掌赞道“好嘛,这可不就是相许终身了么,戏文里也难见这等儿女情长。”
司马兴南却听出了蹊跷,为何慕容家的人不让小叔出门?为何只有那姑娘一个贴心人照顾?
怎么听着像是被软禁了!
难道是因为
联想到小叔突然被慕容鲜卑送回,司马兴南似乎想通了什么。
只见司马白面无表情说道“郡主想多了。”
“怎么会呢?女人最是了解女人,殿下不信可以问问她俩。”
但司马兴南和褚妙子却都没有出声,毕竟,论心计,论察言观色,她俩远胜阿虞的。
“我病还没好,她便走了。”
阿虞疑惑道“咦?为什么?”
“临走前说她始终当我是嫡亲哥哥一般的,就是伺候我一辈子也愿意,但是久在我处,怕慕容世子误会。”
“慕容世子?”
这下反转大出阿虞意料,她一时转不过弯来,望着司马兴南和褚妙子怔怔问道“那姑娘是什么意思?!”
褚妙子长长叹了一口气“不想这样的事情竟发生在我家殿下身上,人情世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啊。”
司马兴南则冷哼一声“傻妹妹,你还看不出来么,那美人儿另觅高枝了!”
她算是明白小叔方才为何皮笑肉不笑了,很显然,那姑娘见小叔被慕容软禁,便起了别样心思。
说到底,一时辛劳可以忍,大好年华却陪不起,尤其那种心气高的女人,最是会权衡!
“后来慕容收到天师请柬,便容我顺路回返建康,恰巧代王什翼犍求亲慕容,贺寿使团便和送亲使团一道出发,而她也一同陪往,路上对我仍是用心照料,我倒很感谢她的。”
阿虞脑筋转了好大一个弯,突然问道“可那姑娘是去送亲的,还是贺来寿的,又或转了心性,要陪殿下去建康?”
司马兴南冷冰冰道“或许互不妨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