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就带着您孙女儿一起在家陪着您,您爱写字也好,画画也好,都可以。我们就当换了个地方生活,过去了的事就别再想了。”
老者伸出手,颤声道:“苦了你了,颜儿...”
说罢又长叹一声,缓缓:“还有你大哥...”
唐颜愣了下,摇头道:“爹,您别多想。”
忽地,她又笑道:“对了,今天我就先取了点钱,给您添置了一双棉鞋,我取来帮您换了。”
白山低头一看,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穿的是草鞋。
原本上路的时候,鞋子都是好好的,只不过...这一路走来,鞋子都已烂了好几双,如今只剩应急的草鞋了。
他的大拇指正露在草鞋外,微微翘着。
不过,他没关注鞋子这种事,毕竟...他可以根本不需要鞋子。
正想着的时候,破屋外忽地刮起了大风。
风从破屋的孔孔洞洞里钻入,如女人用尖锐的嗓子在号丧。
冰冷的大雨转瞬倾斜而下,淹过了院子里坑坑洼洼的泥塘。
唐颜从侧屋取了棉鞋回来,半跪在地,给老爹脱了草鞋,又用毛巾凑着热水给老爹清理了一下脚,把脚丫子里的泥土都擦拭干净了,又用暖手捏成拳头,给他脚底轻轻按摩了一会儿,这给他套上棉鞋,然后笑着问道:“爹,合脚吗?”
白山慈祥地笑着,点点头,又故作犹豫了下道:“你好好带着小芽,不必管我...我就算再如何,总归还有些拳脚功夫,在附近散步,就算遇到些野兽也不会有事。”
唐颜双眼闪着光,道:“小芽要管,您...我也要管。”
小芽就是她那天生白发,拖油瓶似的小傻子,也是她被夫家休了的原因。
“您养我小,我养您老。”唐颜声音柔和,“这里才是我的家。”
雨越下越大,溢满过庭院,堆积到门槛。
远处的群山渐渐暗下,连绵起伏成一条苍龙的...剪影。
...
...
次日,早。
雨过,天犹阴。
唐恨,唐守又早早出了门。
唐守的主意是,虽然得了笔钱,但这钱就是死钱,得寻个路子做生意,如此钱才会变成活钱,继而钱生钱,源源不断,如此才是长久之计。
可如今,虽说唐恨被挑了手筋脚筋,但他还是整个唐家最能打的,即便不能用真气,可身体的强壮,杀人伎俩的精通,还有愤怒时的煞气,无不让他显得压迫感十足,而在混乱的大兴古城,唐恨必去外出,否则...怕不是半道上钱就被人抢了。
可想而知,当年在战场上,唐恨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大将军。
白山至今也不明白,那大容皇朝的皇帝真就愚蠢如斯?为求一时之安,而自毁长城?
不过,他不想管那么远的,生活维持在现在这样子就最好。
早餐后,他趁着唐颜一个不注意,留了张纸条,就直接跑了出去。
唐颜是一转身的功夫,爹就不见了,虽说看到桌上留着“散步去”三个字,可也实在是无语,紧接着就拉着娃追了出去,在外围喊着“爹,爹,爹”,可哪有回应?
白山带着白花来到昨日山谷。
白花雀跃着植根入土,继续化作扭曲旋涡、昂昂烈火,加固着昨天的污染。
白山则是盘膝在一块巨石上,叼着根杂草发呆。
现在白花还没稳定下来,无法“自理”,他如今可是个正儿八经的监护人,需要好好地看着白花,而不是分心去修炼,或是做其他事。
杂草在他嘴角晃了一下又一下。
天穹阴云密布,眼见着竟又是要下雨了。
白山忽地想起了人间道的面具。
一念之下,那面具就浮于他脸上,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