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荷花宴,就是宴席中的菜,多多少少和荷花沾点边。
也不知道是硕太妃对荷花有什么执念,还是慈宁宫里的大厨,与荷花有什么恩怨。慈宁宫里的荷花、荷叶、莲子,还有去年的酸藕,都被做成了美食。
那么多的菜式,不知道是怎样挖空心思想出来的:荷叶焗鸡、酸辣荷叶尖、莲米豆花、荷花酥、藕粉桂花丸子、香酥莲花、清蒸莲子、荷叶八宝饭、莲藕炖乳鸽......
满桌红红绿绿色彩斑斓,荷叶清香阵阵,甚是赏心悦目。
硕太妃,也颇赏心悦目。
她一身深绿色底香云纱荷花苏绣翟衣,头戴祖母绿九凤钗,显得绿油油的......啊......是大气端庄。
硕太妃笑眯眯地,舒舒服服地坐着,在一堆人的溜须拍马中,笑得花枝乱颤。
这一堆溜须拍马的人,分别是,坐在硕太妃左侧的皇帝,坐在硕太妃右侧的张敬妃。
没错,只有这俩人。
为啥要说是一堆人呢?
因为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配合得游刃有余,把气氛烘托得热闹非凡,简直像俩唱双簧的......啊......是好一副母慈子孝的动人场景!
这二人,都是端着和煦的笑容,揣着阴狠的心,倒是相当,般配。
张敬妃,坦然地坐在硕太妃右侧主位,显然将自己放在了皇后的位置上。
但不管是皇帝,还是硕太妃,都丝毫不觉得她僭越。
相反,皇帝和硕太妃,对张樱,还十分待见。
张樱,正满面春风,对着硕太妃嘘寒问暖,对着皇帝笑靥如花。
说真,我还是挺佩服张樱。
左右逢源,是一种能力,清高的人自愧不如。
勾心斗角,是一种本事,正直的人望尘莫及。
阴狠无情,是一种能耐,侠义的人弃之敝履。
嘿嘿......
这几句话,不但讽刺了张樱,还暗戳戳地自吹自擂了我自己......
完美!
不管怎么说,张樱和我不是一路人。
所以,我现在一见到她,便躲得远远的。
我,正待在离主位极其遥远的地方,淹没在无穷无尽,浩浩荡荡的锦鸡群中。
主要的原因,一是,我离张樱太近,我怕我胃里又翻江倒海,再废了她一条华丽的礼服就不好了。二是,我很忙。
不错。
我正忙着,和故人叙旧。
我的一大群故人们,小蜜枣刘贵人,油焖大虾崔惠嫔,宋婕妤,吴惠妃......还有咸阳宫的众人,将我围了个水泄不通。
故人们拉着我的手,互诉离愁。
大概是,我们互诉离愁,诉得有些聒噪,竟惊动了主位。
张敬妃,向我们的方向望了望,眉头紧锁。只听她高声道:“硕太妃荷花宴,从来只宴请七品以上嫔妃。怎么有九品淑女堂而皇之,登堂入室,成何体统?”
张樱果然已经锋芒毕露,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不怒自威,隐隐透着皇后的威势。
聒噪的众人,瞬时安静下来,个个面露惶恐之色。
我向左右张望了一下。
宫里的女人,虽然等级森严,但骨子里,是互相看不顺眼,互相不服气的。
如今这些妃嫔,对张樱如此惧怕,着实令我惊异。
张樱平日里,是怎样的冷血苛刻,荼毒后宫,可见一斑。
我挠挠头,开始琢磨张樱的话。
九品的淑女,堂而皇之,登堂入室,仿佛是在说我。
既然我不够资格来参加硕太妃的荷花宴,那为啥皇帝还要巴巴地叫我来呢?
说真,若不是想跟故人们叙叙旧......以及......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