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祁韵眼瞧着仪仗渐远,她与霍沄洺回头的目光对上,又看着他回过头继续往前,全然不理会。
她眼中希冀的光黯淡下来,她想过失败,却也只是想到他没听见这一个理由,从来没想过,他听到了,看到了,却没有过来。
这一声竭尽全力的嘶喊,听到的不只是霍沄洺,还有周身看热闹的城民和顾妈妈。在通天的锣鼓中,她毫无留恋地被反剪双手拖走,关进了虹廊柴房。
柴房,
花楼的掌事从未有以德服人的慈面善目,任何一个都一样,顾妈妈咬着牙,用力拧着箫祁韵胳膊上的肉,她疼得咬着牙根,却是没有一声哀嚎。她眼睛里像是灭了烛光的夜,没有一丝希望。
顾妈妈掐着腰,高声骂道:“你个小贱人,真是没得天高地厚,我原以为你今日到街上迎客是你终于看清了形势,却不想你这罪臣之后还盼着小公子搭救呢?你不知道那一对佳人都是什么身份?你好大的胆子呀!你去闹人家的车队?呸!贱骨头!我这虹廊生意还要不要做呀?我的脸面要是不要?我告诉你,我这儿做的就是你情我愿的买卖,你若是能比上花魁依桃的本事,有的是公子求着搭救你,自己没有本事,就别装着干净了,我虹廊生意小,养不起闲人,能帮我挣银子,我就给你口饭吃,若是没有用处,我这儿不养祖宗!天生的下贱胚子,我也不能放你脱了贱籍,只能用你的血,给依桃她们姐儿几个补身子,你也算功德一件,有些价值。小蹄子,好好识相些吧!”
说完,顾妈妈右手手指间捏着一条大红色的手绢,她用力拍了拍箫祁韵的脸,转身离开,扭着腰身,抬手扶了扶头上乱晃的珠翠,吩咐了几个家丁看着柴房的门,到前厅招待去了。
靳府,
敬茶毕,靳家夫人和霍家夫人都赠了新人礼。礼成便开席,宾客落座,染棠被送进了内房,今日不能见客,二爷和夫人随着靳家老爷一起到院中就坐,菜宴皆以备好,靳佩哲来寻沄洺,不见,便问一句:“干爹,沄洺哥呢?”
二爷与夫人相视一眼,回到:“他没与你在一起吗?我们以为他替你挡酒去了?”
靳佩哲说:“我原本是寻他替我挡一挡酒的,我刚才送染棠回屋去,回来就不曾见他了。”
二爷微皱下眉,靳家老爷说:“先别急,说不定他也正四处寻你,你先去迎迎宾客,让原离先陪你。”
原离应下,二爷又说:“哲儿,你先忙,干爹替你去寻他。”
夫人立刻站起说:“我与你一同去。”
二爷按着夫人的肩膀坐下,说:“你去做什么,留这里还有老靳和嫂嫂照顾。”他说完又吩咐羽泽和晓葵照顾好夫人。
“是。”
靳家老爷说:“老霍,你去吧,我们照顾阿忆。”
二爷刚走两步,靳佩哲想起来什么,叫住他:“干爹......”
二爷回头说:“如何?”
靳佩哲说:“适才......我们去接染棠回来的时候,在柳巷巷口,瞧见了箫祁韵。”
二爷听见箫祁韵的名字,愣了一下,这丫头还真是阴魂不散,孽缘啊。他颔首,转身出了靳府。
霍沄洺确实来柳巷寻箫祁韵了,每一家门口都站着迎客的姑娘。
第一家,便是虹廊了,门口站着七八个妖美娇媚的姑娘,当间围着的如玉少年郎便是我们霍家的小公子了。
“公子,进来瞧瞧嘛,来来来,喝一杯?”姑娘们瞧见这位公子,身上穿着一件金丝双雁衔枝银衫,是他临出来的时候,换下华服,随便从靳佩哲的衣裳箱子里摸出来的一件,头上系了一条大红色的长发带,是他刚才迎亲的装扮,忘了摘下来。腰间是他的佩剑,上面拴着师父亲赠的貔貅剑穗,还有荷包。
这一身装扮,加上他故意扮得一副浪荡样,落在虹廊的姑娘们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