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希琳嘴上说得很轻松,但重返贫民区绝对算不上是什么愉快的体验——甚至连顺利都算不上。因为她们乘坐的出租马车在抵达生铁区和贫民区交界处的桥头时,被驻扎在运河边的城市守卫拦了下来。
贫民区那一侧的街道本该空无一人,此刻却被许多面容憔悴的平民占据。他们穿着不太干净的破衣烂衫,有些人的身上还缠着绷带,精神看上去比乞丐强不了多少。
城市守卫在桥头附近搭起了一圈临时掩体,手持长矛和盾牌的士兵拦住了通道,驱赶着所有靠近的人。他们看上去也不太情愿,但显然接到了不可违抗的明确指示。
“这是怎么回事?”艾玛跳下马车,皱着眉问。
雷德菲尔在前面领着路,时不时用手帕擦拭脸上的汗,“你们还不知道吗?昨天港区的地震毁掉了五个社区,大概有十几幢公寓楼变成了废墟。这些都是地震中的幸存者,他们侥幸保住了生命,但却变成了无家可归的难民。”
希琳点点头,显然她也是其中之一。“所以他们想来贫民区落脚,因为这里还有很多没住满的公寓楼。但城市守卫为什么要阻拦?”
“公爵大人向贫民区的居民承诺过,这个城区将会拥有全城最好的治安和最整洁的街道。”雷德菲尔耸耸肩,“让这些难民一窝蜂地涌进来,显然与他的承诺不符。”
“那就让他们睡在大街上?”艾玛的语气有些恼火,希琳没想到她居然会如此关心别人。还以为她这样的美女都很冷漠呢。
“这也是无奈之举,港区里有很多人都没交过公民税,他们不能算是火印城公民。城市守卫把难民拦在这里,是为了等税务局的人过来逐一核实他们的身份。如果是合格的纳税者,自然会放他们过去。”
希琳没看到半个穿税务局制服的人,“看来核实工作的效率不太高?”
雷德菲尔边擦汗边点头,“最近正好赶上下半年的公民税审计,抽不出什么人手。但这样做的必要性不言而喻,如果放任所有没缴纳公民税的外来者入住贫民区,这里很快就会变回过去那个又脏又乱的狗窝了。”
希琳感觉走在自己左边的艾玛突然绷紧了身体,但女接待员最终什么也没说。
哨岗的指挥官是个穿着军士制服的骑士,留着平头和短胡须,看上去跟难民差不多憔悴。“乔治·他妈的·雷德菲尔?我这是在做噩梦吗?”他认出了炼金行会的实验部负责人。
“是不是噩梦不好说。”炼金师说,“但如果你累得分不清自己有没有在做梦,罗斯蒙特爵士,我可以帮你调制一剂提神的药水。”
“算了吧,我可不敢喝你瓶子里的东西,就算十个专业鉴定师分别跟我说那是欧斯卡尔白兰地也不行。”骑士注意到希琳和艾玛,“你旁边这两只漂亮的小鸟又是什么来头?炼金行会的新实习生?”
“可惜不是。她们是艾·冯保险公司的事前防范专员。”
罗斯蒙特爵士皱起眉,“我以为你们公司的外勤人员正在港区跟客户吵架。”
“那是评估员和代理人的工作,”希琳回答,“我们属于其他部门,专门调查以前的灾害现场。”
“好吧,既然这胖子一脸愁容地站在这儿,我猜你们确实有合理合法的调查资格。”骑士瞥了一眼大汗淋漓的雷德菲尔,“但我们接到了明确指示,在税务局的人到来之前,连只老鼠都不能过去。你们二位虽然不是老鼠,但无疑也在被禁止的范围之内。”
艾玛看起来有些不耐烦,“这位骑士阁下,”她上前半步,姿态优雅地叉起手,“你把我们拦在这里有什么意义呢?我们大不了从旧城区绕一圈,最后还是能进去。”
“你们当然可以那么做,”骑士耸耸肩,“事实上,我也建议你们那么做。我省得写报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