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术坐在龙椅上,此刻一个手拿着奏折,心思却没在这上面,就那么呆坐着,久久不语,以至于下面中书省的首席宰相卢济一连呼唤他好几声都没听到。
东海国、圣览和启国都实行三省六部制,不似月米国官制去繁从简。
“卢爱卿说什么?”庄术好似刚刚醒来,无精打采的问道。
“百姓遣返,事务繁重,请陛下恩准,下旨命六部抽调各级官员协同办理!”卢济又重复道。
“就按你说的办!具体事务你酌情办理即可,也可以让两位次相配合你!”庄术道。
卢济心里暗叹,这位皇帝是个甩手掌柜,很多时候国家一应事务倒真是放权给三省去做,这点作为首相的他自是乐见其成的,但人就是这样,达成所愿后又有了新的想法,他认为三省只留他中书省就可,至于尚书省和门下省时常掣肘,让他不胜其烦,比如这次遣返的折子,是他中书省所拟,偏偏还需要让尚书和门下省会审,虽然名誉上他是首相,实则权利大小一般无二。
但他清楚,庄术放权,可不是对政务不关心或不懂,遇到大事异常果断,且一言而决。
前些时日,异族大军入侵东海国,坚壁清野还是庄秀所提,然则三省六部多有反对,数千万百姓安置起来耗费钱粮无数,有人提出“区分对待”,明显是是针对少数的士族阶层和达官显贵等优先给与庇护,竟没想到这种提议还有很多官员赞同,后来在朝堂上吵成一团,三位丞相不知是有意无意,劝阻无果,庄术自始至终都平静的坐着,不发一言,只是眼睛在下面众官员之间来回看去。待该说的都说了,该议的也议了,该吵的也吵了,声音逐渐小了,这时都发现皇帝安坐龙椅,看着他们吵闹,都觉不妥,这时,庄术站了起来,平静说道
“这些年我们东海国很多人都迁移到了月米国,并落户那里,其中商人很多,什么原因诸位想必很清楚!”
说到此处,他看向众人,下面一干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过并未说什么。只听庄术接着道
“在我们这里的下等人到了月米国成了他们口中的纳税人,就是这些在你们看来不入流的存在让一个建国不过几十年的小国变成了乐土,是我们将他们赶走的!如今局面,又要遗弃普通百姓,寒了国民之心,今后东海国靠你们种地吗?靠你们交税吗?还是靠你们打仗?
庄术的话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反驳,神态各异,但朝堂如此多的人此刻竟无声响。庄术依旧平静,看这他们,又缓缓说道
“自今而后,士农工商一视同仁,凡我东海子民,一个也不放弃……!”
平静的话里带着不容置疑。
之后,异族未能打进关内,百姓在大城空耗二十余日,钱粮无数,导致国库空虚,但百姓心里是雪亮的,有时候你对一个人好不是听他说什么,而是看他做了什么!
东海国看似因此衰弱,实则将国民的心聚拢在了一起,厚积薄发之下,今后的国势可期!
卢济跟随庄术多年,自然了解他秉性,知他心机谋略可谓一时之选,但平日内敛沉稳,韬光韫玉,这是不想总以势压人,想多听听臣子们的声音,尽量使政通人和,他心里这般无奈的想着离开了皇宫。
……
……
启国经这次大战,也将本国人心涣散的局面挽回一些,皇帝依旧是摆设,也一如既往的“安守本心”,实权也仍然被明月宗牢牢把持,不过三省六部众官员总算对他的态度有所改观,眼下遣返百姓事务繁重,各级官员不敢松懈,全部动了起来,虽然也是耗费钱粮无数,但却也给这个死气沉沉的国家带来些许转变,百姓对这个腐朽不堪的朝廷也多了一丝期待,毕竟这是他们的国,恨铁是因不成钢。
有人心里不禁想到,这场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