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腰带发愁:这一圈,找不到机关啊!
“在后面。”他提醒。
我小心把手从他腰身环过,摸着腰带找……
“找不到……”
他反手自己解了腰带,我硬着头皮将那锦带取下,又见“麒麟追鹤”。
“无常在冥府是很大的官?”我问。
“九品。”
“九品用麒麟纹!?”
“九品无纹饰。”他垂眼睨我。“朝服,此服战时朝见才穿。”
我自然不懂:“九品不得召是不是不得擅自入庙堂觐见?麒麟等同于王侯将相,鹤为二品文官所用……这?”我看着他身上锦线织就的缎面上云纹暗藏:“而且为什么都用暗织和暗绣?”
“韬光养晦。”他的回答简单却藏着傲气,到底也没告诉我为何一个九品官能穿这样纹饰的衣服。
好不容易为他宽了衣,叠衣服的时候我又忍不住好奇:“你都穿着过来了,为什么又叫我脱掉。”
“不舒服。”他理了理中衣直缀,很随意地坐到我床上。
“女子绣床坐不得!”我指着他身下,“这是我的床!这是我每天睡的床!你不能坐这儿!”
他稳稳坐下挑眉来看,我立刻闭嘴。恍惚间觉得自己很像个丫鬟小妾,总之就是没地位伺候人的那种。
“丁灵,你有功夫琢磨衣裳,为何不想想你这几日遭遇?明晚是你死期,你倒不怕。”
“怕也没用。你都这么盯着我了,我还能逃。”说到死,我自然遗憾,想到书里写有人花钱买命,我又试探着问:“可不可以从你这里买些阳寿?”
他又用那双凤眼剜我。我撇嘴:“双标。”
“你有多少钱?”
“小几万。”我见他问钱,觉得他有些松口,于是大胆道:“能买几日?”
“文银千两抵两个时辰,你自己算。”
我粗略估计了一下:一两50克,一克算便宜点十块钱,合一两文银约五百块,文银千两……五十万!?
“能打折吗?”
他自然是继续剜我。
“你是神仙,我给你叠衣服,这不是免费服务,我也不用你付钱,你让我多活两天……”
话没说完,他一把将我拉进怀里。我毫无准备,这一拉一拽,我被他借着惯性压在床上。
“死了才好下去伺候。”
他苍白的面容近在咫尺,细长的凤眼里噙着淡笑,像是透着算计,似乎他一早就想好了要我魂魄做什么。
我张了张嘴,惊讶于自己所闻。想起他之前说我一介凡人,是连称他神职都不配的,便知他在玩笑。
“伺候就算了,我爸妈养我这么大挺不容易,起码让我尽一尽孝道。”我逃开那双眼,心提到了嗓子眼。食色命短,丁灵,你可要稳住!
他寒霜似的气息又近了近,那张脸凑到我脸侧时,冰凉的鼻尖正碰到我脸上。
我心道“要命”,只能一个劲儿地躲。
他却浅笑:“他们来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