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月光,我重新扫视整个房间——
屋子就这么大,月光也足够亮,哪里都一目了然。房间里除了我没有别人。也许是我自己吓唬自己,毕竟今晚喝了酒。
回想今年可真是不顺,这刚出正月就频遇怪事,无常还要夺我性命,这算不算流年不利?我走回床边,正准备从床头柜上拿手机问问度娘流年不利怎么破,突然觉得床沿那一侧似乎坐着个虚虚幻幻的轮廓!
是我眼花?我揉揉眼再看,确实有个虚虚幻幻的轮廓!
四周空气阴冷如冰,我才觉得也许不是今年的春天冷,而是我房里阴气重。天呐这可怎么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大脑飞速运转以求生存:法器!我家没有。辟邪的……桃木棍!对,我大爷年前去山上砍了好几根山桃木,我床头、门口、墙角都有!这样想着,我迅速跑到墙角,拿起那根平日被我嫌弃丑的桃木棍,朝那个虚影当头一棍打下去:“何方妖孽在我屋里作祟!看我打死你!”人都说对付邪祟要正气凛然,越凶越好,因为邪不胜正。你看各家门口贴的门神,哪个不是怒目圆睁,据说这样可以吓走胆小的恶鬼。还有佛教四大天王,个个凶神恶煞,所以很多地方才会有天王庙,保一方平安。
眼看我的棍子就要打到这虚影,却在距离他将近一米的地方停住了,纵使我再怎么用力,那棍子就是纹丝不动。
刷一声,窗帘闭合。整个卧室沉寂在一片黑暗中,我听见自己发抖的心跳和沉重的呼吸,如冰的寒气从地面涌起将我包裹,我因紧张和害怕已开始发抖,大脑忙不迭地搜索着那些经文咒语。
然,除了畏惧别无他念。阴寒从桃木棍传到我手心、手臂,我觉得自己即将被一股强大的阴气吞噬,绝望重临,黑暗中我听到一声冷笑。
“桃木……”那声音听上去冷傲无情,我听得真切,是个男音。
是啊,桃木。正儿八经的山桃木,辟邪驱魔的利器,怎么今晚就没用了……
“啪嗒。”我的床头灯亮了。
眼前,我的床上,坐着一个玄衣长发的男人,一手攥着我手里的桃木棍,另一手伸到床头开了灯。他一身古人打扮,长长的袖口几乎要垂到地上,对襟外袍的襟边绣着回文暗花,那些丝线迎着灯光反射出奢华的光芒。他腰间温润的玉带钩精巧别致,前挺后弯,看着像龙首。
我看得有些呆了,把害怕忘在一边,这身衣裳要是脱下来送到文物局,我是不是可以登上某日报头版头条?
“说本尊是妖孽,好大的胆。”严肃的声音打断我的遐想。我回过神定睛看去,只见眼前那一张冷峻的脸上透着嗔怒。虽然我觉得他眉宇间除了威严还写满了“找(zuo)死”,但我还是没忍住盯着这张脸眼睛也不敢眨一下。(我姐姐的闺蜜曾告诉我,绝美的容颜一旦错过就再没得看了,所以我要好好珍惜,仔细欣赏。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丁灵。”他叫我。
我不说话,不管是什么都不能说话!就算他变出一张绝美的脸也不能跟他说话!声音再温柔也不能跟他说话!这是活命的唯一方式。
他见我不说话,手轻轻一沉,从我手中抽走了桃木棍。我光顾着想别被美色诱惑,忘了手中还拿着救命稻草桃木棍,这发愣的功夫手劲一松竟被缴了械,真是食色命短!难怪小说里要写鬼怪变成美人儿引诱书生,太美真的是摄人心神啊!我退到墙角,死盯着眼前这……不知道是何方妖孽还是鬼怪还是神圣的家伙。
“丁灵。无常回报,说两日之内,你险些被夺舍,魂魄不稳被人觊觎做阵,身承御鬼焰却不懂道法,本尊特来看看。你不必惶恐。”他声音沉稳,比无常更像当官的。
我分辨再三:若如他所说,无常要向他汇报工作的话,那他应该就是无常的顶头上司。无常的顶头上司……不就是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