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豁然开朗的一处所在,头上足有十余亩的巨大圆形穹顶高悬十数丈,星罗密布地镶嵌着据说万载不化的玄冰,如同镜面将四周墙壁上近千盏长明灯光亮反射,照得此处亮如白昼纤毫毕现,仿佛没来由就生出些暖意,如此奇思妙想委实让人叹为观止。
只可惜太过寂静,任何声响都会形成阵阵回音。
四周墙壁上随处都有一丈高的洞口,这些洞口分别通往不同方向的更深处,阎罗君脚步不再停顿,微一跺脚纵跃而起,进入左侧最高处的一个幽暗小洞,刚一进入,眼前以及身后就再也看不见任何光亮。
他摘下脸上招摇无比的黄金面具,露出一张稍逊于花扶疏的俊朗面孔,双鬓花白眼神平静,闭上眼睛适应了片刻此处黑暗,再睁开时洞里好像就微微有了些光亮,勉强能够视物,这才抬步继续往里面行走。
路越走越窄,弯弯绕绕,像是这不能跟外人提及只言片语的半生。
走到尽头是一间方方正正的石室,四角点着的白色蜡烛火光摇曳生姿,正中间摆放着的一口冒着寒气的剔透冰棺,仿佛被烛火镀上一层落日余晖,其中仅有一缕剑穗。
阎罗君盘坐在冰棺前,不知是怕声音太大惊动了举头三尺的神明,还是他情绪有些难以言明的滴落,如同夜深人静时辗转反侧的喃喃自语,“我见着他了。”
良久,有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竟然从空荡荡的冰棺中传出来,像是从出生就不会说话的人突然开了灵窍,吐字很是生疏晦涩,明明是问句却听不出半点好奇意思,“如何?”
阎罗君平静地摇摇头,坦诚道:“同为十二品境界,他胜在神识化虚,我胜在功法殊异,算是各有千秋,所以我杀不了他,他也杀不了我。”
冰棺里的声音显然对这个说法并不怎么满意,笑声中带着明显的戏谑意味,“如果他真像你所说的那般更胜当年花逢春,那杀不了你恐怕只是暂时,是因为他还不熟悉你所修功法的缘故,随着跟你交手的次数往后越来越多,他的把握就会越来越大,你该明白的,你既藏不住功法的秘密,也藏不住···”
阎罗君猛然抬头打断那个声音,语气破天荒地有些恼怒,“不用你提醒,这些事我心里有数。”
冰棺里的声音顿了一顿,干笑两声之后吐字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不再纠缠刚才没说完的话,而是玩味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我之间相交二十余载,了解极深,说话还是不要拐弯抹角,你瞒不过我,我也瞒不过你。你说杀不了他是因为他已经炼实返虚成就神魂,凡间之兵刃或许真的没有一件能将他重创,但我给你的那柄剑却刚好能对症下药,再者,天一净水可还剩了一滴。”
摘下面具的阎罗君皱起眉头,双眼中掠过一抹浓重杀机,转瞬即逝,冷笑道:“我是瞒不过你不假,但你未必瞒不过我,呵,难怪当年只有你能从花逢春剑下逃出来,仙人手段仙人城府,果然与世间凡夫俗子不可同日而语。”
石室中陷入一阵让人心慌的沉默,绿袍阎罗君却坦然自若。
约莫一炷香时间,再没等到冰棺里有声音传出来,阎罗君轻声一笑,悠然道:“你或许想不到,这次我不只见着了他,还见着了两百年前大放异彩的那柄焦骨牡丹,它如今在一个少年手里,一个十七八岁年纪就有四境七品修为的少年。”
冰棺里一声冷哼,整个石室内的温度骤然下降,“十一年前你答应过我,绝不会手下留情的,那些可笑的情谊,会毁了你这二三十年所有的谋划,也会毁了我整整两百年的卧薪尝胆。”
阎罗君摇摇头,从容道:“我没有手下留情,仙人也是人,毕竟人算不如天算。”
这句话应该是触动了冰棺里那个声音主人的心绪,石室顿时一切恢复了之前的正常。
“一个巴掌不是拍不响,拍在腿上是你腿疼,拍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