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类似施展神识困敌的能耐。
那两柄天品长剑仅能短暂截住谢逸尘去路,陈无双悬空潇洒连行数步,抖腕以三尺焦骨牡丹在夜色中晕染出一大片青色光晕,然后就是一朵直径近五尺的黑色茉莉花在身前盛放,短暂旋转蓄势,随即片片花瓣斜飞。
蛮不讲理,纷纷如雪。
「杀谢萧萧,是因为那不知死活的兔儿爷妄图染指公子爷心爱之人;杀你,是因为我师伯陨落北境。公子爷没看过几本书,不会说那些动辄为天下苍生计的冠冕道理,就是为私怨,要你谢家满门性命来告慰我师伯在天之灵!」
多少年未曾亲手应敌的谢逸尘,终于还是无奈显露了兵刃。
他没有亮出腰间那柄鞘室华贵的长剑,而是探手入左袖,慢慢抽出一柄刀身近乎笔直的窄刀,若非只有单面开刃,那柄窄刀的规制、形状都更像是长剑。
刀身虽窄,刀背却厚逾半寸。
柄长六寸,刃后顺直开血槽。
纯白色刀光与头顶满月相映成趣,寒气如霜。
有刀在手的大都督扯着嘴角露出一丝感慨笑意,连自幼与他同吃娘亲乳水长大的景祯皇帝都未必知道,他谢逸尘是个隐藏极深的刀修,从得到这柄天品直刀的第一天,他就无师自通悟到一个很有意思的道理,想要做青史留名的大人物,就永远不要把自己真正的本钱都露在明面上。
所以,本该只有二十万编制的边军,匪夷所思变成了足以颠覆大周的四十七万余众。
他处心积虑谋划多年,硬生生在不惊动各方势力眼线的情况下,甚至连身处边军中为将的司天监立春毫无察觉,暗地藏住二十七万精兵,谢逸尘早从十余年前就听黑铁山崖的人说过,大周王朝气数将尽。
这是天命,无以假年。
同境界的修士中单论攻伐之势要以刀修为最,在这个数千年来江湖公认的定理面前,就算陈无双有传闻中斩杀南疆玄蟒的脱俗本事,应敌稍显手段生疏的谢逸尘也不认为百招之内会落败,既然事已至此,确实不必再多说苍白无用的废话,拼死一搏,各安天命就是了。
那位十品修士还是生平第一次跟凶兽搏命,从仙人师尊处学来的一身功法,用以对付依赖真气流转而施展御剑术的修士是得心应手,但甫一交手,就心下一沉脸色微变,凶兽毕竟与人不同,这头凶厉黑虎体内虽有经脉,却没有真气。
倘若他换个时间地点虚心请教的话,兴许西河派掌教徐守一很愿意给他解惑,多数在南疆十万大山之中生老病死的凶兽,不像人族修士一样有种种分门别类的功法可以遵循,修炼是依靠昼夜汲取天地灵气为所用的本能,以精纯灵气洗练血肉之躯,能练出真气才是咄咄怪事。
那人刚闪身避开一次势大力沉的扑击,没来得及惊讶仅仅是黑虎庞大身躯纵跃所带起的劲风,就已经透过真气屏障刮得他脸皮发麻,黑虎顺势甩起毫不逊色于钢鞭的长尾,破空声之烈,居然尚在陈无双以气御使的那两柄天品长剑之上。
这样的骇人声势让他不敢轻易尝试硬接。
无奈之下顾不得高人风范,用一种看起来很是狼狈的矮身半蹲姿势险险避开,双眼中忌惮神色更加浓郁,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与徐守一很是相似的二尺拂尘。
雄厚真气一经灌注,拂尘丝丝直挺如剑。
瞥了眼持刀摆出起手势的谢逸尘,这位十品修士迅速收回目光,警惕注视着黑虎不紧不慢转身,嘀咕道:「点子扎手,爱莫能助,大都督还是自求多福吧。」
可惜深陷混战中同样无暇抽身帮忙的马三爷没听见他这句话,否则光凭那句流行于马贼、绿林之中的「点子扎手」,就会猜测这位声称拜师于仙人的修士,早年多半曾是江湖草莽之辈,此类不胜枚举的内行黑话,自诩为正道的修士是不屑于说出口的。
黑虎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