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繁华的街道上行走,周围喧闹的声音让沈安然一时之间无所适从,可又兴奋不已。她仍记得小的时候沈清流带着她在街上游玩,经常会买一些她喜欢的小玩意。可是,那时的情景已经随着岁月的流逝而变得有些模糊了,就连沈清流的样子她也快要记不住了。眼前的景象既让她感到欢喜又感到悲伤,在宫中得到伯约的庇护她平平安安地度过了无风无浪的十年,只是这十年与亲人分离的遗憾却是无法弥补的。看到街上行人一家大小手牵着手有说有笑地经过的时候她羡慕得不得了。
伯约望着趴在车窗上贪看外面行人的沈安然不禁轻叹一声,十年以来第一次离开皇宫,这是怎样一种心情?
“啊!”沈安然忽然失声惊呼,紧接着她便半身探出车外恋恋不舍地往后看去。
“安然,快坐下!”伯约硬是将她拉回来,却发现她的眼睛红了,他禁不住掀开车帘往外一看,才明白沈安然为何如此失态。
沈安然吸吸鼻子牵强地笑着说“沈府已经改名易主,不知道新主人是否会保存里面的一草一木?”
“会的,沈府原来的一草一木都有灵性,新主人一定会珍惜的。”伯约不忍告诉她沈府的新主人是左思明,这样的事实是多么的让人难以接受。那宅子一直闲置着,直到几天前前左思明不知为何竟然请求太后将这座宅子赐给了他。听说他将要大兴土木改造宅子,到时候里面的一草一木只怕都会荡然无存了。
“师父可知道新主人是谁?”
“听说是朝中一位重臣。”
沈安然闻言眉头一皱,轻摇一下头却没有说话。
伯约为免她胡思乱想继续问下去岔开话题说“这一次我们出来三天,今晚演奏完毕后你可以自个儿到处走走,三天后傍晚在神武门外会合一同回宫。你要记得一定要准时跟我会合,否则误了回宫的时辰受到责罚,我也保不住你。”
“安然明白,只是不知今晚要为何人奏琴?”她感到很奇怪,今晚宫中明明有重要的宴会,为何作为首席教习的伯约偏偏要独自带着她出来为另一个人演奏?难道那人竟比宫里的达官贵人还要重要?
“你无需知道是何人,只要那人能够赏识你的琴艺,那就是你的造化。”
她感到惊讶,不由得问“师父的意思是要安然奏琴?”
“怎么?不愿意?”
“不,我只是感到意外。”今天他才说她学艺不精要她等待,没想到几个时辰过去机会就来了。
伯约哈哈一笑,说“安然啊,以前我不让你在人前献艺,你一定甚觉委屈吧?”
沈安然微笑不语,她那点小心思逃不过伯约的眼睛,那干脆就默认了算。
“这是你第一次献艺,你可要小心呐!”伯约严肃地说。
沈安然慎重地点点头,她不能辜负伯约的一番心意,同时也要借助这个机会告诉他他的一番培养是不会白费的。
马车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穿行,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就在一座不甚起眼的宅子前面停下了。
伯约师徒二人下了车,抬头看到大门两侧挂着两盏极为精致的琉璃宫灯,柔和的灯光将大门照得亮堂。这两盏宫灯印证了沈安然心中的念头,这座宅子的主人一定不是普通人,普通人的宅子根本没有资格用琉璃宫灯。这会是哪位皇亲国戚?
她暗暗吸一口气不再想太多,与伯约跟随下人来到了一处幽静的房子前面。走进那间房间后她不禁好奇地悄悄打量周围的环境,屋子里一重重从屋梁垂下的纱幔挡住了外面的视线,似有若无的淡香引人遐想,昏暗的灯光把屋子弄得有些阴沉,再往里一点就看见一道大大的屏风隔开了另外一个世界,屏风前面摆着一张长条几,那就是她要演奏的地方。
伯约从走进这间房子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