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帝一个人拿着剑乱砍乱劈,一时之间无人敢上前。
终于,景泰帝累了,坐在台阶上,眼神呆滞对着四周的群臣道:“都散了吧!”
一个人坐在台阶上静静的望着远方。
不知道在想什么,李叶上前道:“父皇。”
“花瓶还在,工匠还可以修补的。”
“碎了就是碎了,在怎么修补,也不是原来的那个了。”
这花瓶似乎很有故事,但景泰帝不讲,李叶也不好问。
许久之后,景泰帝道:“太子呢?”
李叶摇头道:“不知道,当时很乱,所有人都盯着花瓶,没看到太子。”
景泰帝摸了摸李叶的头叹了口气,
便站起身来,缓步走了,身形很慢,李叶突然觉得景泰帝老了,如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步履阑珊,却又倔强的向前走去。
风波还在继续,并没有因为太子的提前离场而结束。
第二天朝会,景泰帝要废了,太子,却没想到,平日里恨太子恨得牙痒痒的太傅却带头反对道,“陛下,太子新立,岂能轻易言废?与朝廷威严何存?”
儒家众人虽不明了,不过看着太傅发言,便纷纷出言附和者。
“陛下。废立太子岂能儿戏?于朝廷法度何在?脸面何在?此正是多秋之际。不疑在生事端。”
儒家人多,且口径统一,景泰帝。又找不到太好的理由,废了太子。总不能说,因为一个花瓶。要废了太子吧!
而在儒家口中,太子也成了一个聪明伶俐、听话、饱读诗书,知错能改的好孩子。
景泰帝气的直接罢朝。
下了朝,儒家众人纷纷凑在一起,“太傅,太子这性子与我儒家甚是不合。简直是欺师灭祖的典范,说是欺师灭祖,都算是夸他了。怎可死保下他?”
太傅笑道:“若是让陛下废了太子,那诸位觉得谁该上位?
陛下,诸位皇子中,现只有李叶最为灵动,且有天生圣人生而知之说法。太子若废,他必上位。此子虽年幼,却是个极有主意的。
太子虽与我等不和,但也可看出是个莽夫,没脑子的,我等此前方法不对。
对付此等莽夫,且可已暴治暴焉?。”
况且现在与先前不同。
先前太子虽不服管教,且我行我素,没人敢拿他怎么样。
可而今太子已失帝心,看陛下那模样就是真杀了太子,也不是不可能,如今太子可以依靠的,只有我等,听我等的话,他还能活,以后还是皇帝。如若不然,就算皇帝不杀他,也是废太子。
自古以来,废太子者,焉有独活?他没有别的退路了。
至此,诸位可细心教导。必将让他迷途知返。”
儒家众人一听,直叹还是太傅看的远。
左相赵素却坐在那儿一言不发。
“一个花瓶而已,到底是什么来头,让陛下如此生气?”
众人也面露疑惑。终于在下午时分,传出消息。那是武帝给予景泰帝的花瓶,武帝一生要强,从不曾有过柔情,哪怕面对自己的独子。
也是要求甚高,唯有最后一次出征之前。
景泰帝第一次以太子的身份监国,却因胆怯跪哭在武帝面前。请求武帝不要走。
仅那一次,武帝露出了唯一的柔情时刻,指着一个花瓶道:“父皇虽不在你身边,可那花瓶代表着父皇看着你呢,好好做。”
虽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却撑起了景泰帝年少时的心境。
而武帝这一去,却再也没有回来。
那花瓶就成了景泰帝唯一的思念之所。
李乾碎了那花瓶,便是碎了一个儿子,对父亲的唯一的寄托。
景泰帝固然生气。难怪要言说劈了李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