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笑着道:
“陈家是陈家,我是我,公台先生如果耳目不曾闭塞,定然知道某为何滞留下邳不去……孟子有言,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陈家反戈一击,却把吾等兄弟送至下邳,无异于送羊入得虎口,再来谈什么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未免有些可笑。”
张坤扫过堂中数人,冷然一笑,又道:“倒是公台先生,某有一事不明,温侯尚未故去,汝为何抢先出言,莫非,堂中以你为尊,余者皆为从属?”
“你……”
陈宫脸色一下就变得极为难看。
张坤这话就戮到了他的心窝子里了。
一直以来,他自诩士族豪门,学富五车,本就看不太上这些纠纠武夫。
虽然因为形势所迫,与吕布搅和在一起,口头上,有时也会喊一喊主公应应景,但这心里嘛,还真的没把吕布当回事。
他想的是,这只是暂时合作,真等到时机合适,就立刻跳槽离开。
比如,四世三公门第出身的袁术那里就很不错。
这也是士族的通病了。
一般来说,士族只看得起同样士族出身的人,对寒门出身之人,十分鄙夷。更别说,对那些从草莽中杀出来的武将了,那是连一根鼻毛都看不起对方……
有着如此心思,可想而知,他平日里的态度到底是如何了。
可偏偏,这个时代的武将们和草根们,也吃这一套。
打心眼里就会认为,士族的确是高人一等,的确有资格看不起自己。真遇到事情了,还是会低声下气去求,去请,也要让对方帮上自己一把。
吕布如此。
刘备自然也是如此……
甚至,就连曹操也是摆出这种姿态来。
对颖川士族,以及才学之士,那是亲厚有加,视为手足,常常彻夜痛饮,抵足而眠。
为何,就因为他家门第出身宦官,名气不太好,需要士族吹捧抬上一手。
唯一不用如此的,就是袁绍、袁术两兄弟了。
这两人门第太高,本身就是最顶尖的士族豪门。
四世三公门第,有多少士子是他们家的学生,见到了自动矮上三分,别说吹捧拉拢了,能够收留重用,士子们还得感恩戴德。
张坤虽然对这个时代,还不算特别了解,但是,这些日子也算是基本摸清了其中道道,此时出言反击,直接就是戮陈宫心窝子,也揭了吕布的伤疤。
你说请宴吧。
可一来,就听到陈公台在这里叽叽歪歪。
知道的会认为你吕布和众将善待士族。
不知道的,还以为陈宫才是下邳之主,尔等皆是臣属。
“公台,还不退下?”
陈宫还想说什么,吕布已然面色通红,受不住了。
这陈家小子一进门,首先就是讥讽自己胆小怕事,再接着又嘲笑自己大权旁落,连个属下也管不好。
这嘴巴。
啧啧……
武力如何还未见着,气势上面,对方只是一人,却偏偏压得满堂文武,三千铁甲全都没了脾气。
陈家何时出了这等麒麟子?
以往竟然从未听说过。
“请入席。”
吕布人狠话不多,站起身来,伸手延客,脸上带笑,眉宇间却尽是肃杀之气。
他看着张坤施施然的坐到主宾之位上,颇有一种四顾无人之感,心里也不由惊叹不已。
这人的胆子到底是什么做的。
当日高祖赴宴,也不敢如此自然而然,依旧是小心防备,处处伏低做小,否则,鸿门宴后,也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