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地?就如温侯,如今虽说坐困愁城,死到临头,却还有如此美酒佳肴,胜过天下无数人家,真真是羡煞旁人也。”
这话是大实话,却也是格外的刺耳。
刚进来时如果这般说道,众将定然全都大怒,此时,在他轻描澹写接了吕布一招试探之后,再开口说起,竟是让人无言以对。
无他,其势被夺。
满堂英杰,压不住他。
陈宫先前被好一顿讥讽,此时阴沉着脸不再出声,只是冷眼看着。
他已经感觉到,吕布对自己擅作主张有些不满了,此时说多错多。遇到一个心思易变,极其容易被挑拔怒火的主公,就有这么坑。
吕布想要拔戟下令,却又找不到由头,自己全力出手,推杯换盏,想让这嚣张得一塌湖涂的陈家小子出个大丑,却没料到,对方竟然全不当回事,举手抬足之间,就把那樽酒喝下了。
他不但消弥劲力于无形,更是一点也不惧怕中毒,无论是实力,还是胆魄,极其让人心折,明明知道此为大敌当前,开口闭口之间,对自己也殊无尊重之意,可是,吕布心里竟然提不起一丝敌对心思。
这感觉很古怪。
颇有一种识英雄,重英雄的荒谬感。
‘平生所见人杰,莫过于此。’
吕布心中暗暗感叹。
明明是设下“鸿门宴”,处处杀机,以势压人。
却偏偏没有一点鸿门宴的味道了。
变得像是钦差巡察,自家迎接上官的味道。
真真是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