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正关洛阳说,辽国不日就要攻打你们,这些人他看着碍眼,就随你怎么处置吧。”
韩世忠凝视着那些辽国使者。
“辽国要来?我大军没有分兵去梁山,他们又怎么可能大举进犯呢?”
他突然笑了起来,“不过,烦劳元妙先生回去给关洛阳带一句话,就说……”
河面上好一阵大风吹来,浪花涛涛,拍击巨石。
大浪声中,衣袂翻飞,林灵素听清了韩世忠的话,不禁露出少许惊奇之色,举步要走时,又转过身来,对着那将军拱手行了一礼。
林灵素走后,韩世忠松开五指,圣旨失手落在巨岩之上,沿着巨石的坡面,滚落到水中。
浪涛一卷,那一抹明黄便不见了踪影。
没过多久,韩世忠回到府里与他夫人低语一番。
梁红玉听罢,断然道:“不行。”
韩世忠眉间一拢,随即明了,笑道:“夫人这句话,是指什么不行?”
梁红玉眼波流转,斜着看他:“一个完颜宗翰的分量,远远不够。你就算是糊弄自己人,也多少该有点诚心,毕竟军中还有些人,如杨志等,他们可不是你这种装出来的冷肃铁面。”
韩世忠揽住梁红玉肩头,温声道:“夫人说的是啊,那么粮仓那边就由夫人去处理,我去寻些诚意回来。”
梁红玉轻叹了一声,抱住他的腰,依偎着说道:“这么大的事,你就这么三言两语之间说定了,就不再考虑考虑么。你确定这是对的,以后不会后悔?”
“夫人让文姜她们把打探到的消息报给我,不是就已经存了这份心意吗?至于以后,以后的我纵是后悔,那跟现在的我又有什么关系?”
韩世忠轻吻梁红玉的额头,后退了两步,飘身而去。
梁红玉点了点额头,轻笑一声,离开韩府,到了大军粮草囤积之处。
这里是军机重地,不知多少精兵强将,法术高人把守,但以梁红玉的身份,也不会受到什么阻碍。
她在仓中施法,有条不紊的把所有粮食转入十尺泥壤之下,封存隐藏,徒留一些空箱在仓中。
另一边,韩世忠孤身渡河,闲庭信步地沿着辽军大营行走,只见军营城寨之间,夜里除了成千上万值守巡逻的士兵之外,还高悬一面面高僧开光的法境,照耀周边,使魑魅魍魉,轻身斥候,无所遁形。
但韩世忠走过的地方,那些肉眼、法镜根本照不出他的身影,镜面整个都会暗淡一瞬,犹如远比镜子大得多的某种巨物,从旁边经过。
有辽兵转眼去看时,镜中依旧光滑,也就不曾在意。
越过营寨,便是城池府邸。
辽国上将宝密圣,一向喜欢用花瓣,檀木,龙诞香,以沸水沐浴熏洗,在他自家府邸中挖了一个大水池,池边如莲花状,池底沉降着许多佛家八宝器具,池水色如淡金,温热养人。
“都不要来烦老爷,大帅已经派了使者去……哼,大概要不了多久,就要真正向宋军开战了,可不是以往的小打小闹,老爷我要养精蓄锐,速走,速走!!”
宝密圣赶走几个平日里最宠爱的美婢,反而叫了几个部将,跟他一起泡池子,几个大老爷们,脱的浑身光洁溜溜,只有胸口和那处毛发旺盛,一起谈论些修行、打仗的章法。
几人正说到酣畅时,忽然听到有人鼓掌。
“好好好,人都说宝将军有勇无谋,想不到如今在兵法上也有这样的造诣。”
“什么宝将军,老子又不姓宝!你是那个……”
宝密圣嬉笑声未落,陡然从池中暴起,扑杀向院墙一角。
他脸上哪里还有半分笑意,圆润的脸孔,此刻整肃的如同金刚铜面,露出威严狞怖的神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