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家医馆门口的插曲,在极短的时间内传遍了整座沐霜城。
沐霜城本就偏僻,物资不算贫瘠,但也不算充足,只大体上能够自给自足,除了三家因为某些生意会与外界打上一些交道,外界时常进入的走私商人,以及一些有梦想的年轻人出去闯荡以外,这座城几乎与外界隔绝,于是内部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在极短的时间内传遍全城,而那些有资格被民众惦记的传闻,在这之后许久都能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正如寒宁天所说,沐霜城很适合养老。
因为封闭,反倒不受外界风雨侵扰,就像如今沐霜城的茶馆中,有人可以很轻松的说着外界三家争位的种种传闻,将那让荀安袁三支皇族旁支纷纷焦头烂额的弦月楼之变讲的与街头斗殴一般,而丝毫不用担心那些影响会波及自身。
别说远在天边的天神会,就是本地刺史,都时而想不起来有这么一座偏远小城的存在,也只有西圣域的小圣比这种强制要求各州郡城都来撑撑门面的浩大场面,而杜如风每年都会送上一些好处,混个脸熟,才会令那名刺史大人拨发两道名额下来。
江月白这个名字,如今在这里几乎与全民公敌无异,只是城里的老百姓多少顾及寒宁天的颜面,不会真的当面说江月白如何如何,但还是有几名年轻气盛的人闯上门来,对江月白宣战。
这些年轻人都是修行者,而且是城里年轻一辈中优秀的修行者,而且,全是男性。
他们认为江月白配不上寒蕴水,就算自己也配不上,也不能让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少年人为了心仪姑娘而做出的努力,便是这么不经大脑。
要让一个人认同他人的观点,最好的方法莫过于两种。
用话语讲道理,以及用拳头讲道理。
寒宁天拜访城主府,便是先讲前者,若不成,在讲后者,两种道理都是道理,合在一处,自然事半功倍。
江月白参与竹园小比的消息,早已从城主府以及林家寒家三方共同传出,这沐霜城中优秀的年轻人们,无不愿意与他讲一讲拳头上的道理。
自然,江月白对林轩公开宣战的消息同样已为全城所知,只是都没他们选择性的无视,就算觉得哪里不对,也不会细想下去。
他们或许比不上林轩,比不上闵长恭,也比不上宁家那对并蒂莲,但他们绝不会承认,自己比不过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江月白。
没有人打算在竹园小比之前去挫挫江月白的威风。
既然要堂堂正正地将他打败,当然要在全城最宏大的竹园小比上动手,这样才能证明,他们比江月白要强。
沐霜城内,不少年轻修行者为此在努力修行着。
相对而言,江月白已是低调的不像话,几乎不走出寒家的大门,街头巷尾的闲话也因此多了不少,大体上都是说江月白怂在寒家内部不敢冒头,对其好一顿的批判,然而事实上,若他们真的知道江月白在做什么,应当会吓得不轻。
……
“胜叔,请了!”
寒家的院落中,江月白一袭青衣,对身前男子拱手一礼。
不知不觉间,距离那竹园小比仅剩一日,他在寒家,也待了足足半月。
寒宁天真的将他当作自家子侄,甚至在七日前开了一场族会,向族内正式宣布了他这个所谓小姐未婚夫的存在,出乎他的意料,寒家从上到下,竟无一人对他表示出质疑,反而极度欢迎,便是那因为与寒蕴水要好,因为外面传闻,总觉得他不怀好意,故而在不久前找过他麻烦的寒家小辈寒承,也当着他的面认真的道了歉。
江月白可以确信,那完全是寒宁天的能量所致,只要他一发话,寒家内部不会有任何质疑之声。
这是绝对的威望,亦是众人对他绝对的信任。
或许正因如此,在那场席卷天下的谋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