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翳脱下披风,撕开叠成条状,蹑手蹑脚走到怪物身侧。
怪物睨了一眼,张开大嘴,对着他脑袋大吼一声,云翳丢下披风,慌忙坐回原地。
呵!
那个人类给它撒了什么,伤口如此深,血已奇迹般止住了。说什么要帮它,开玩笑!它死命舔走呛鼻的药水。这玩意会暴露它的行踪。
如此一来,好不容易堵住伤口的血凝块被它舔走,没了阻碍,鲜血再次往外赶。
“你不要再那样弄了。”云翳看着鲜红的伤口,泪水如它的血般夺眶而出。
听到糯糯的抽泣声,怪物停止了动作,捡起变成布条的披风嗅了嗅,扔到云翳头上。云翳拿下披风,顾不上满脸的泪水,赶紧叠整齐,送到怪物跟前。
一兽一魔相视一会,兽把受伤的脚往前一递。
云翳怔住,这是——
他慌忙跪到它脚边,拿着布条手忙脚乱起来。包扎伤口的方法,苹末教过他的,实际操作起来根本是两回事。好不容易打上结,衣衫已经湿透了,他抬起红彤彤的脸对上那只碧绿的眼睛,尽管羞得无地自容,却移不开眼睛。
“抱歉,我什么都做不好。”
怪物低头看着被包得血液无法循环而失去知觉的腿,这样下去,可能得截肢。
——没有的事。
“不是的。雯华大人认为我不是魔族,因为我连基本的魔法都不会使用,他说我不应该留在魔界。”
它一直看着云翳,那放在膝盖上无措的手,接住了一滴又一滴泪水。
——不要哭了。
嗯,云翳擦擦泪水,腼腆地弄起手指“谢谢你,我觉得好多了。真奇怪,明明你什么都没说,和玥小姐一起也是这样,即使我什么都不说,她一笑,我就觉得又被她知道了。你知道吗?玥小姐教会我使用魔法,她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类。”
那个人类?她的笑充满恶意,让人莫名惊慌,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人类会出现在魔界,相隔了千年,她竟然拿着它的眼睛出现了,侦执事和盗贼,她一个人类知道什么。
这两个名字再次扎得它的心刺痛。
就是现在!
感觉怪物的气息渐渐消沉,天帚举起长剑,一道光般穿过空气往它受伤的前脚刺去。
“天帚?不要——”
洞口突如其来的杀气,怪物反射地躲开,慢了一步,长剑因云翳的阻拦恍惚了一下,避开了要害,刺进凶兽的肩胛部,偷袭让它顿时暴怒,它奋力甩开天帚的剑,扔向洞口,同时拦截了腾云上的云翳的去路。
“云翳,小心。”
百眼怪物站起,长长的尾巴把跌落地面的云翳拉回自己身边,转身迈向天帚,伤口的疼痛减缓了它的速度,却让它看起来更傲慢森冷,它忍痛走到天帚跟前,居高临下盯着他,尾巴捏紧云翳的手腕。
“好痛!”
云翳的声音让天帚条件反射抬起头,即发现碧绿的大眼正等着,糟了!
情况变坏了。
脑海最后想起和巫女契约时那一瞬的恐惧,不能动,不能语,死亡和屈服于人类一样糟糕。
怪物提起不能动弹的天帚,往石壁甩去,洞穴顿颤动。
“不要,求你不要伤害他。”云翳拉住怪物的尾巴,却被它推到更远的地方。
怎么办?
如果他也能像霆霓殿下那样面对任何情形都能掌控自如,或有天帚那样利落的剑法和无比的勇气,玥小姐那样随意使用各种魔法,如果他也能保护自己,身边的人就不会小心翼翼。
如果……只会用嘴巴说是什么都改变不了的……
他是魔族,还是会使用光魔法的魔族。就算他什么都不是,不能老是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