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安安。
萧琰好像是第一次听到别人对自己说这四个字。
眼前倏的有些朦胧,过去数十年中一张张狰狞的看他笑话的脸浮现在眼前,却又蓦然散去,映入眼底的是一张笑吟吟的脸庞,眼睛很亮绵软,像是浸了一汪清泉,在摇曳的烛火下,笼罩着一层雾蒙蒙的光。
她歪了歪脑袋,笑容干净:“希望你在韶华院开开心心,平平安安。”
外面的天色已然暗沉了下来,屋内的烛火隔绝了外面的黑暗,平静又安然。
萧琰的心里蓦然的一紧,垂下了眼眸的低声开口:“小的多谢小姐。”
“快喝了吧。”
沈南鸢道:“尝尝喜不喜欢?”
萧琰的目光落在了自己面前的酒上,没有说话,端起来便一饮而尽,清凉甘甜,回味悠长。
他微垂着眼,点了点头:“喜欢。”
“喜欢就好,”沈南鸢放下心来,端起了自己面前的一杯,学着他一样一饮而尽,可入了口却不由得皱起了眉。
将口中的酒咽了下去,她轻轻的摇了摇头:“我果然还是喝不惯酒的味道。”
沈南鸢站了起来:“这壶酒就留给你喝吧,今日重阳节,李伯会做一些饭菜,院子里的下人们会一起吃,你若是想去就去,不想去便叫李伯给你留一点,你在这边吃。”
不过以萧琰的性格来说,定然是不喜欢去凑热闹的。
他独来独往的惯了。
萧琰站起来弯腰行礼:“是,小的知道了。”
“那么我便走了,叫祖母等我不太好。”
屋子里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竟然有些空旷起来。他缓缓的走到了自己刚刚的位置坐了下来,倒了些菊花酒,随后一饮而尽。
很好喝,是他从未尝过的味道。
萧琰拿着杯子的手稍顿了下,低着眸正在想什么,眸色晦暗不明。
距离去普月寺还有六七天。
从萧琰跟着沈思年去学武开始,沈南鸢就开始有点不安了。
她怕沈思年的那个性格,万一把萧琰往死里训受伤了怎么办,马上就要去普月寺了,他是一定要去的。
好在学武虽然累,但是这几日萧琰好像也能承受的过来,身体也越发的壮硕挺拔起来了,他的容貌本就清隽,如今就更俊朗了,在府内,每每都能引来许多的婢女回眸瞧他。
在去普月寺之前,沈南鸢去了一趟清风轩。
沈瑾瑜的伤势已经养的差不多了,近日能下床走动了,还有两个月的禁足期,他每日里的活动范围就只能在清风轩内,所以瞧见了沈南鸢来看他,欣喜的不得了。
“姐姐,你终于来看我了。”
他嘴上说着,视线却往她身后的青惢的手里瞧,沈南鸢笑了笑:“看什么呢,这次没给你带东西,我次次来都给你带,这次没有你就不请我坐坐了?”
“哪有哪有,”沈瑾瑜指了指椅子道:“姐姐快坐。”
他亲自的给沈南鸢倒了茶,经过这一个月养伤,脸上和之前相比长了些肉,倒是将脸上的戾气减淡了些。
“听说姐姐明日便要去普月寺了?”
“是啊。”沈南鸢喝了口茶,“会在那边呆三日,所以去之前便来先瞧瞧你,爹近日可有来看你?”
一说到这个,沈瑾瑜的情绪微微的有些失落了起来:“没有,从我被禁足开始,爹就没有来过,大哥和母亲来过几次,祖母也来过,就只有爹不愿来。”
“那你心里可有怪他?”
沈瑾瑜闻言抿了抿嘴,余光里瞥了眼沈南鸢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道:“是有一点的,毕竟我都伤的那么重了,还是他命人打的,我是他儿子,他总该要心疼心疼我吧。”
他说完有些惴惴不安的:“姐姐,我是实话实说,你别生气,别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