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谈判的地位。
阴凉下的朱高炽无声默默的抬起头,望着大成殿顶上的天空。天很蓝,云很白,微风浮动,白云悠悠。
朱允熥站起来身,从孔公鉴的眼前走过,走下大成殿前的台阶,站在下面的空地上。
“累及九族之罪,皆在此处。”
朱允熥左手一振,背到了身后,右手转着那只玉扳指,目光深邃而锋利:“孔氏,可敢引颈一试否?”
孔公鉴跌跌撞撞,双手双脚在地上胡乱的趴着,从台阶上的过廊滚了下来,到了朱允熥的脚前已经是不成体统。
“孔氏不敢,乞求殿下赎罪,孔氏愿为殿下鞍前马后,愿以殿下锋芒所指而往。”
然而没人回应孔公鉴的臣服和效忠。
当耳边传来脚步声,到孔公鉴抬起头的时候,朱允熥早已悄然离去,官兵们则是重新四人一组,抬着那些装满罪证的木箱子撤离孔庙。
这算怎么一回事?
孔公鉴两眼茫然的望着那些自行离去的官兵,只觉得自己今天一颗心当真是七上八下。
那些能叫孔氏一族九族尽诛的罪证,已经展露在了孔家人面前,现在只是这样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给拿走了。
孔公鉴茫然的回过头,看向孔府的族人们。
只是这一眼,却让孔公鉴后背再一次惊起一层冷汗。
在孔公鉴的视线里,这些往日里熟悉的族人,此刻看着自己的眼神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三太老爷那一支的人,看着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怨恨和愤怒。
至于其他的,不是大房的族人们,更是多了一些嘲讽和看好戏的神色。
似乎。
皇太孙最后留下的那几句,终究是在孔家人的心中掀起了一圈圈的浮想着的涟漪。
而那些可以诛了孔家九族的罪证被带走,就是最好的证明。
孔公鉴如芒在背,袖中的手掌轻轻的颤抖着,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
只是族人们这一次没有给他这位下一任衍圣公接班人太多的友善,大多数的人都借口要为孔家三太老爷收殓回府,前呼后拥的由大成殿旁的那扇侧门挤了出去。
最后只剩下孔府大房的人,还陪在大成殿前,等候着孔公鉴的开口。
孔公鉴的胞弟就在余下的大房人群中。
“兄长,眼下我们该怎么做?他们这帮人,多是见利忘义之人。父亲刚刚南下入京觐见陛下,此刻不过是太孙殿下的几句挑动,他们便都忘了规矩,忘了身份。”
孔公鉴回身看向说话的胞弟,上前轻轻的拍着对方的脸颊,凄惨的笑了一声:“现在不是我们该怎么做,而是我们能怎么做。不过你……你们都不用担心,便是有罪,也不该牵连到所有人,咱们孔家风雨千年,什么样的磨难没有经历过?”
有大房的人还想说话,孔公鉴却是摆摆手,眼神递了过去:“都回府吧,还有三太老爷的后事要料理。”
……
“孔家的后事该如何料理?”
孔庙正门外,朱高炽看向走在前头的朱允熥,低声询问了一句。
朱允熥几步路走的很是悠闲,似乎这大军云集的旷野,是片郊游场一样。
他回头看向小胖,挑眉问道:“派去截下衍圣公,请他回来的人都过去了吗?”
朱高炽回道:“我们消息得的晚,不过衍圣公入京用的都是仪仗和车轿,人多,走的慢。想来,也要不了多久,便能将人给请回来了。”
“回来就成。”朱允熥嗯了一声,点着头,颇是煞有其事道:“孤虽才疏学浅,可也领了个权同陛下的旨。衍圣公年长,千里南下,恐水土不服,还是不要这么一年一年的走了。今年便在这里,有什么事只管说了,孤回京了再转达给陛下知晓。”
朱高炽翻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