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南的《咏萤》简单得多。
侯承远见我若有所思,嘴角噙着丝浅浅笑意,凑上前来悄声问道:“你知道答案是什么?”
我微微颔首,信手沾了点茶杯中的水,一面在案上比划,一面低声解释:“虫入凤窝飞去鸟,是个‘风’字;七人头上长青草,是个‘花’字;大雨下在横山上,是个‘雪’字;半个朋友不见了,就是个‘月’字,合起来就是‘风花雪月’。”
那出题人虽已有了几分酒意,但耳力倒是很好,听我一语道破谜题,笑看着我点了点头,回过头面带讥笑对那猜谜人道:“原以为只有在下醉了,原来裴兄也醉了。”
那猜谜人似也品出了话外之音,面上一阵潮红,抬头恨恨地瞪了那出题人一眼,“嘭”的一声愤然搁下酒杯,起身甩袖而去。
侯承远看着那两人直摇头,喃喃道:“独孤谋这小子也不知道是得了什么魔怔,放着好好的晓月楼不去,非选这么个地方,对着这些个酸腐书生,胃口都倒了。”
听他提起独孤谋,我疑惑道:“他也要来吗?”
侯承远回道:“这回就是他请客,说是他成婚时你无法到场,所以提前请你喝他的喜酒。”
我一笑,道:“亏得他有这份心意。”
“哎呀!”我顿然想起,一拍脑袋,“既然是喝他的喜酒,我应该要准备贺礼才是。”
侯承远笑道:“你的那份贺礼我早就备妥,已经送去驸马府了。”
我不好意思道:“太让你破费了!”
他握住我的手,瞅着我轻叹道:“将来成了亲,我的不就是你的吗?何来破费之说?”
我听了,脸一下就红过了耳根,赶忙低下头,避开了他灼灼的视线。
正低头默然,忽听一人道:“我说怎么瞧着眼生,不似听松居的熟客,原来是侯兄,失敬,失敬。”
我闻声抬起了头,望向话音传来的方向,一高瘦的锦衣青年缓步自五楼踱下,面带微笑向侯承远拱手作了一揖。
侯承远面色淡淡,只用眼角余光掠过那人,随意点了点头,当是打了招呼,并未搭腔。
另有一身形略显矮胖的青年紧随在那高瘦青年之后,不怀好意地笑道:“侯都尉真是人不风流枉少年,美人在侧,艳福无边哪。”
他略顿了下,盯向我道:“这位姑娘明艳动人,倒是个销魂角色,只是面生得很,不知是哪位府上的千金?”
我瞟了一眼说话之人,没有吭声,自顾又将头低了下去。
侯承远的脸色已然冷了下来,还未及发作,便听那高瘦青年道:“钱兄不知道吗?前些日子,侯兄向圣上递了封请婚的折子,据说是想娶一个宫女为妻,还是个商人之女,想必就是这位姑娘。”
矮胖青年眉眼微动,又打量了我几眼,转眼瞧着侯承远,面带嘲讽道:“娶个商人之女为妻岂非有失侯都尉的身份?长安城的秦楼楚馆中有如此姿色的姑娘也不在少数,想吃猪肉未必要自己养猪。”
“姓钱的,你嘴巴放干净些!”
侯承远再也按捺不住火气,愤然拍案而起,一个疾步冲到矮胖青年面前,抓住他的衣襟,将人提了起来,眼中寒光四射,厉声道:“你小子有种再说一遍!”
矮胖青年面上血色全无,豆大的汗珠频频滚落面颊,急声道:“君子动……动口不动手!”他口中的话虽说得漂亮,手却紧握着折扇不停拍打侯承远的臂膀。
那高瘦青年显然也被唬了一跳,口中劝道:“侯兄息怒,莫要伤了和气。”人却一步一挪地闪到了一旁。
侯承远冷哼一声,不屑道:“君子?你也配!人人都说,殿中监钱伯云人才风流,却生了个只会吃喝嫖赌的草包儿子,本都尉也很好奇,钱兄这个大脑壳里到底装的是些什么?”
他抬起另一只手轻敲了敲矮胖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