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其讨厌的家伙一阴一阳共生于世,生来便皆是灵台境界,开万载之先河。
出世半载之后两人又双双破入金丹境,如今那个家伙已经渡劫成功,破入真仙境界,而女子依旧停留在金丹境,至今已经十六年。
并非不能破镜,只要自己愿意,随时可破,但因妙灵心中有志,誓要取那第一金丹为囊中之物,故而苦苦压制十六年。到并非是争勇好强,而是生来心中唯一所向,仅修道一事耳,愿以一身求道之极以明己心。
压境十六年,一颗金丹雕琢地玲珑剔透、圆满无暇。心神沉浸,便可见一颗十二色明珠在体内各个洞府巡狩游曳,总领山河,若烈阳灼世。
世传金丹九转,一转一色,一色一转,九色金丹乃是修行之士所追求的极致,已是难如登天,至于十二色金丹,向来只在传闻之中。
压制境界不易,一琢一磨更是耗尽心血,金丹第一对于妙灵来说其实不难
,七年前便可以破境,可即使无论如何修行,也苦苦难觅那玄之又玄的破境之机。
昨日闲谈赵牧灵登顶问道,想到那个还未长成的男子在生死徘徊之间,以一己之身力挽生死,忽尔感悟生死之道而终于得望破境之机,今日那个男子又来问道,步步登顶,他每登临一步则自己也破境一步,所以登顶之际便是破镜之时。
先前心魔乍起,片刻之间,身躯之内,万里山河洞府为之震动,道意四散,灵气紊乱。不知为何心魔又顿时消散,女子问道之心坚若磐石,于是又一鼓作气,身镇山河,坚持破镜。
可那个男子的清瘦身影却又不时浮现,一片心意被牵引地难以拘束,初时只道是这次因他而觅得良机破境之故,慢慢的将一片心意紧紧地拘在心湖之间,静待那人登顶即可。
可等到心意拘束,心湖平静之后,那个男子模糊的身影却又映遍心间万里湖光,本以为会掀起惊涛骇浪,可却万里静波,不起微澜,随着那个男子登临越近,湖面的身影越发清晰,一片心思也随之澄明无尘,心境祥和,竟然破镜更快,既然于破镜无误,妙灵便也不予多想。
秋日里,山顶众人幸得一片如此平静安宁的时光,只想满心沉醉其中,不愿醒来。
若一生只在这一刻,那也是一生美满,只愿所有人都能得此美满,那便天下无憾。
林古道直身说道:“大道争先!且看谁先登顶。”
亭内,落子无声,亭外,那两个老头又再对饮,崖畔气象大盛,即将功成。
长椅上,红书醉醺醺睁开眼睛,小腿落地摇摇晃晃,难道还在做梦呢?
赵牧灵沿山而上,虽然一心上山,不知日头,不过眼下身上寒意褪尽,已经满头大汗,浑身热气腾腾,将满身的水雾蒸腾殆尽,四肢开始有了一丝疲惫,估摸着即将登顶。
再行得片刻,浓雾中阶顶光明大盛已经依稀可见,只剩数十阶之遥,忽然听到身后遥遥有人呼喊:“赵兄,赵兄,稍等片刻。”
赵牧灵停下脚步,只听那声音已经越来越近,破风声至,雾气搅动,一个人快速冲到赵牧灵身后,随即双腿瘫软跪在地上,气喘如牛,不是那白衣墨竹的少年是谁?
赵牧灵心想道:“原来他还在我身后,现在才赶上来,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雾中迷失了方向?”
原来赵牧灵走后,少年长青休息多时,精气稍有回转,便以自己的道作为接续向上疾行,竟然比成有器三人一开始登山还要迅速,在精气亏损之下竟依然稳备有当,不见有任何吃力的神色,没有丝毫再而衰的迹象。
行至山肩处,遇到那三个半路结识的同道中人正在辛苦攀援,大道争先,不可相让,见礼众人之后便分道扬镳。
之后沿路而上却依然没有见到那个赵姓少年,少年长青身心皆疲,情绪烦躁,心下焦急,平日里的心智和沉稳便渐渐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