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鱼的鱼刺混到一起,单看鱼刺上的光滑度和软硬度,如何分辨谁是谁呢?
这还是区别大得多的种属判定。
江远第一时间认识到杨兆麟的疑问,遂道:“这个案子跟正常的焚烧后的骨骼残片还不一样。因为现场留下了女性的颅骨。”
“恩?”杨兆麟一点都没听出特别的地方来。
江远耐心道:“有了该女性的颅骨,我们其实可以建立一个浅显的坐标系,据此判断该女性的骨骼在该环境下的一般性的特点。比如我们刚才说的光滑度,光滑度和骨骼的致密度也密切相关,另外,骨骼的厚薄,也能从该女性的头骨上看出一二。”
江远:“我们建立一个该女性的骨骼的坐标系,各方面都符合的烧骨残片,就可以认定为是属于该女性的。而不符合该女性的骨骼,再进行分类,一致性比较强的,又能分辨出骨质特点的,就是属于另一个人的,可以看到,在骨质方面,明显更偏向于男性……”
江远:“另外。断面永远是法医的财富。从这些骨片的断面,可以明显的发现一些男性化的特点。对于这几片骨骼,就可以直接认定为男性。并且,如果需要的话,可以据此再建立一个浅显的属于男性的骨骼坐标系,如果现场有第三个人被烧死的话,这时候就能起到作用。”
杨兆麟一惊:“有第三个人吗?”
江远摇头:“现在看来应该是没有的。其实第二个坐标系也没必要建立的。因为都是基于环境条件的,也就是现场的火焰温度,周边条件等等,正巧又是男女两具尸体,将两个人分开就可以了,没必要细化坐标系。”
杨兆麟感觉有点听明白了,“哦”的一声,问:“这个坐标系是怎么建立的?没看您做这个……”
“就在脑海中建立就行了。”江远笑笑,道:“法医人类学,总归是有些要靠经验学的。”
“啊?”杨兆麟实在是有点绷不住了。
法医人类学里的经验组成部分确实不少,这就跟工厂里的技工的技术一样,科学的部分都在技工册子上写着呢,但你光看技工册子,生产过程的问题一定是层出不穷的。
可要说学,其实技工册子上的东西是比较好学的,就像是大学里的课本,多读一读,总是能读通的。
经验就不是那么好学了。兴许难,兴许不难,但没有师父的话,许多人可能要用一生去总结。
旁边年轻一点的法医反而看得明白,拉了杨兆麟一把,道:“师父,你之前没看过江远做的法医人类学的案例吗?”
“看……也看过。”杨兆麟是下班要回家的那种人,加班的时间太短,自然没什么时间阅读期刊和通报。
年轻法医小声道:“我回头找给您看一下,您就明白了。”
杨兆麟此时从前面退后了两步,离江远稍远了一些,问徒弟:“明白什么,你直接说。”
“就明白……”年轻法医迟疑了一下,小声道:“就明白,有些人不考北大,他不是因为不喜欢。”
杨兆麟愣了一下,好一会才想明白,抬脚就给了徒弟一下子。
徒弟委屈的道:“师父,脏!”
杨兆麟:“好,你等着我洗干净了……”
……
吱……
安静的解剖室,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
站江远身后的牧志洋一个激动,当场就把手摸到枪上了。
在场的三名法医都是不为所动的模样。解剖室就是法医的办公室,办公室来人再正常不过了,哪里有人因为办公室门被推开,就去摸枪的。
戴明生和黄强民联袂而入,身后是简娄园和卫师衎等干警,脸上都挂着似真似假的笑容。
“江远,这个案子怎么样?能继续做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