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特。
的姿势纠缠在一起,既像是在滑冰,又像是在跳探戈,却又不看彼此,好像对彼此毫无兴趣。
那他们在看什么呢?
从他们那个高度,能看到地平线以外是什么东西吗?
左侧还保留着国民经济成就展览馆的摩天轮,硕大无比,就仿佛某个能转动地球的巨大装置上的齿轮。
连同整个装置一起,摩天轮已经死掉了二十年,如今已经锈迹斑斑。
上紧的发条转完了。
摩天轮上写着“857”,这是当年它被修建时莫斯科的市龄。
阿尔乔姆想,修正这个数字是毫无意义的——如果无人计算,时间也就会自动停滞了。
丑陋而忧郁的摩天大厦,之前被刷成白、蓝、红三色的那栋,如今变成了半个世界,耸立在眼前。
不算被折断的电视塔,这栋大厦是莫斯科州最高的建筑,而这正是阿尔乔姆来到这里的原因。
他仰起头,向楼顶望去,膝盖立刻一阵酸痛。
“今天能不能呢?”阿尔乔姆并不指望得到答复,他明白,上天的耳朵被云做的棉花塞住了,是听不到他的。
大厦入口大厅处的光景与其他高楼毫无二致。
对讲机废了,铁门断电了,守门人的玻璃亭内卧着一条死狗,铁皮信箱在穿堂风中咯咯作响,里面既没有信件,也没有小广告——所有纸片早就被潜行者搜罗一空,点着暖手用了。
停在一楼的三架d国优质电梯全部四敞大开,不锈钢的内饰亮得晃眼,似乎随便跳上哪一架,都能立刻到达顶层,这种误导令阿尔乔姆深恶痛绝。
旁边是消防通道门,阿尔乔姆对门后面的情况烂熟于心,他已经算过了,四十六层楼,要一步一步爬上去。
各各他山,总是要靠爬的。
“总是……靠爬……”
背包变得有一吨重,将阿尔乔姆压向混凝土地面,令他脚步踉跄。
但他一个劲儿地往前迈步,像上满了发条一样,嘴里上气不接下气地嘟囔着:“就算没有……反导弹……又怎么样?无论如何……总该有……有人幸存……在别的地方……不可能说,只有我们……只有莫斯科……只有地铁……你看……地面还在……没被劈裂……天空……也在放晴……绝不可能……全都完了……还有漂亮国……蜗牛国……东方国……更别说大象国了……它碍着谁了呢……”
自然,在阿尔乔姆二十六年的生命中,从没有去过什么蜗牛国或者东方国。
他生得太迟了,几乎没有赶上旧世界;而新世界的版图要贫瘠得多——地铁展览馆站,地铁卢比扬卡站,地铁阿尔巴特站……地铁环线。
但每次,当他在难得一见的旅游杂志上看到巴黎或者纽约的发霉照片时,都会打心眼里觉得,这些城市还矗立在地球的某个地方,还活着。
也许,它们正在等着他。
“怎么可能……只有莫斯科幸存下来?这不合逻辑,安娜!明白吗?讲不通!肯定是因为我们捕捉不到他们的呼叫……暂时捕捉不到。我们只需要继续等待,不能失去希望,绝不能……”
空荡荡的大厦不时发出声响,好像有人一样:风从阳台飞入,将门板弄得哐当作响,随后呼啸着从电梯井穿过,在厨房里、卧室里窸窸窣窣,伪装成归来的主人。
但阿尔乔姆早就不再上它的当了,莫说走进去做客,甚至不会回头看上一眼。
他很清楚那些不安敲响的房门后面是什么:被洗劫一空的房子。
只剩下一些照片散落一地,上面是无人纪念的死者,还有无论在地铁还是在阴间都用不上的笨重家具。
其他楼房的窗户全被冲击波炸飞了,唯独这栋大厦的双层中空玻璃得以幸免。
但时隔二十多年,窗玻璃上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