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昀盼听得出神,白檀不由道,“姑太太跟姑老爷在世的时候,肯定也是一样疼爱姑娘的。”
宋昀盼神情黯然地笑了笑,“我娘亲走的时候我还不大记事……至于我父亲,”她顿了顿,轻声道, “其实我也不太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了。”
只记得父亲常常喝得满身酒气地回来,对她也粗声粗气的……
在她对父亲有限的几年记忆里,父亲好像从来没抱过她,或是耐心地跟她说过话,以至于她刚来京城那几年,每次看到大表哥抱着苏潇, 柔声细语地哄她时,她都觉得很新奇……也很羡慕。
她那时还偷偷地想, 要是大表哥是她父亲就好了……她也想像苏潇一样腻在父亲怀里说悄悄话,也想被父亲架在肩头上街看花灯……
可能也因为这样,她对自己父亲的印象反而更淡薄了。
现在居然完全都想不起来了。
眼见宋昀盼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白檀也知道说到她的伤心事了,忙不动声色地换了个话题。
主仆俩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又闲聊了一会儿,眼见外头的雪还是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宋昀盼便叫白檀去找知客师父,打算留在山上再过一宿。
只是白檀才刚出去没多一会儿,耳边就又响起一阵脚步声。
宋昀盼正拿了本佛经在看,听见动静下意识抬起头,刚想问问白檀为什么去而复返,却在看清楚来人时,呼吸猛地一滞。
她呆呆看着男子沉着脸大步朝自己走过来,满身的落雪在遇到殿内的热气后开始化成水顺着他的大氅淌下来,挺拔的身影显得越发刚毅清冷。
宋昀盼慌张地站起来,不自觉往后退了退, 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二, 二……二表哥,你不是回家了么?怎,怎么……”
苏珩一边解着大氅,一边好像讨论天气似的云淡风轻道,“本来是该到家了的,奈何叫人给忽悠了……害我跑了这么远路,差点冻死在路上……你说这人可恶不可恶?”
宋昀盼嘴唇哆嗦了两下,强撑着辩解道,“我,我也没答应要跟你回去,是你自己——”眼看苏珩一步步逼近,强大的压迫感让宋昀盼瞬间吓得禁了声。
“所以呢?”苏珩将她困在自己跟墙壁之间,低下头慢条斯理地问,“你始乱终弃你还有理了?”
宋昀盼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少女两片粉嫩嫩的唇瓣欲张未张,叫人简直恨不能上去咬一口。
她终于反应过来,小脸登时涨得通红,语无伦次地辩解道,“我, 我不是, 我没有……你别乱说……”
“我乱说?”苏珩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挑眉问, “难道那天借酒行凶的人不是你?忽然扑我身上强吻我的人不是你?”
宋昀盼又羞又臊,险些就要哭出来,“是……是我……可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喝醉了……”
苏珩却没打算放过她,他又往前走了一步,逼得宋昀盼几乎贴在墙壁上,“听你的意思,这是不打算负责任了?”
宋昀盼简直欲哭无泪,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可你,你最后不是亲回来了……”
苏珩冷冷挑眉,“不然呢?你强吻我,难道我不要面子?”
宋昀盼紧贴着墙根儿,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结结巴巴道,“要……要的……是我不该冒犯你,但你……你也还回来了,咱们就两清了吧,行不行?”
“宋昀盼。”苏珩终于收起了脸上戏谑的神情,他撑着宋昀盼身后的墙壁,认真看着她,“我是什么洪水猛兽么?你就这么嫌弃我,非要跟我划清界限?”他长这么大,从来只有别人喜欢他,追着他跑的份,他还从没有过这种经历——明明竭尽所能对一个人好,对方却只恨不能躲他躲得远远的……他也会觉得很挫败。
宋昀盼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