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眼见隋轩气哼哼出去,彩玉忙上前扶住顾氏,心疼道,“奶奶觉着怎么样?”
顾氏禁不住泪如雨下,靠在她怀里哭道,“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奶奶快别哭了……”彩玉也禁不住红了眼眶,“不然咱们去告诉太太……”
“告诉母亲有什么用?”顾氏眼泪落得更凶了, “母亲只会说我无能,连自己男人的心都留不住……横竖只要我一日生不出孩子,在这家里连喘气都是错的……”
可这怎么能怪她一个人呢?
这些年为了求子她不知吃了多少苦药偏方,可总是不见效,甚至连小日子都紊乱了……大夫诊脉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她这是郁结于心, 顺其自然也就好了……
可她如何能不郁结?嫁了这么个男人, 光是通房就好几个,更不必说青楼里那些相好, 自己的肚子却偏偏不争气——甚至婆母还发了话,要是她再生不出嫡子,就要另给隋轩纳一房贵妾……
到时岂不更没有她的活路了!
彩玉在屋里劝了顾氏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把后者劝住了,却见帘子从外头掀开,露出翠儿水嫩嫩的小脸。
她怯怯道,“奶奶,刚太太打发了人来,问您跟大爷怎么地了……怎么大爷忽然出门去了……”
顾氏冷笑一声,咬牙道,“瞧见了吧?我这还没怎么着呢,那边儿已经兴师问罪来了。”说罢又气得落下泪来。
彩玉忙眼神示意她噤声,回头对翠儿道,“你且回太太:并没什么事儿。许是爷刚回来,想着故地重游呢。”
翠儿轻轻“哦”的一声,一双灵活的眸子却好奇地看向顾氏,因顾氏背对着她,也瞧不见什么, 这才放下帘子出去了。
彩玉这才对顾氏道,“奶奶方才何苦说那些?没的落了人口实……”
顾氏哭道,“他还打量我不知道……今儿怕也是因为翠儿那小蹄子才‘贵脚踩贱地’呢!”
彩玉一顿,低声道,“奶奶既然知道,何不替自己好生打算打算?”
顾氏一愣,“你这话怎么说?”
彩玉叹了口气,“奴婢说句大不敬的话:如今这形势,太太怕是铁了心要给爷纳妾了……若是从外头选了好人家的闺女,亦或是太太身边的人——您往后这日子岂不更难过了?”
顾氏听得心念一动,“你的意思是……”
彩玉轻点了点头,“奶奶不若化被动为主动……横竖翠儿一家子老小的命都在咱们太太手里捏着,也不怕她翻出天去……如此既顺了爷的心,叫她知道您贤惠,太太那儿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到时翠儿要是生了儿子,您便抱来身边养着……她也不敢有二话。”便是留子去母也没有什么……
顾氏听得心里也有些松动。可这女人又有几个愿意跟别人共事一夫的……更何况还是自己主动送……
顾氏犹豫了片刻,才道, “还是先看看吧。要是……再说也不迟。”
便是不愿意了……
彩玉在心里叹了口气,笑着道,“奶奶说的是……横竖也不急在一时三刻上,您且养好了身子,别成天想着这事儿……兴许就怀上了呢。”
顾氏怅然地点了点头,“但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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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苏二老爷先前因心疼苏瑜的婚事不顺,特地请了位先生来府中教姑娘们琴艺,也好叫女儿分散分散精力,待过了正月二十,先生就开始授课了。
其实从前几姐妹也有过教授琴艺的先生,只是因母亲病重回乡侍疾,这才没有继续学下去。
苏琳素来是个吃不得苦的,且先前的先生十分严格,叫她对学琴彻底没了兴趣,开学的头一天就推说身上不适,请假不来了。倒是隋婉因如今在园子里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