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贾瑛这边在帮贾敏疗伤,船舱外头的冯紫英早已命令船家起航,朝京都城继续开去。
一行人航到中途,便遇上龙鳞卫的楼船。
为了安全起见,高奎百户想邀请林如海等上船,但从冯紫英口中得知,贾瑛正在与贾敏运功疗伤,无法动弹,只好就此作罢。
于是楼船在前开道,客船在后航行,如此浩浩荡荡开往码头。
有了威风凛凛的龙鳞卫楼船开道,谁人敢捋虎须?
待贾瑛从船舱走出来的时候,不远处,映入视线的正是煌煌京都城。
与冯紫英并肩立于甲板边缘处,贾瑛这才正式拱手拜谢道:“本以为此番只是接姑父一家入京,没想到半道上生出如此波折,真是劳你一路跟着我遭罪了。”
闻言,冯紫英哈哈一笑,摆手道:“世兄这话可就不对了。能与堂堂金陵侯,在这洛河之上,操舟同行,犹如御波而飞,岂非人生一大快事,又哪里有遭罪的说法?”
说着,不待贾瑛答话,又看了看被五花大绑着的负弓汉子,道:“此人乃黄河两岸一处水寨的头目,不过所知信息有限,只说他们大当家收到九省绿林总瓢把子的令箭和画像,这才对林御史动手,其他一概不知。”
一提起总瓢把子四字,冯紫英神情上有着浓浓的不屑,言语间更是透露出讥讽之意。
贾瑛听出他话中的怒气,当即也有些明悟,冯紫英可是靖武卫巡捕营的百户,负有巡视江湖武林之责,更是身兼缉捕京畿盗贼匪徒的重任。
可以说,与总瓢把子这个贼头,天生的不对付。
贾瑛看着越来越近的京都城,心头一动,疑问道:“那世兄以为这幕后的罪魁,可是那个贼头?”
冯紫英闻言一怔,旋即洒然一笑,道:“世兄这个比方说的妙,这所谓的九省总瓢把子,还真真就是个贼头。”
又看了看一脸愤愤不平的负弓汉子,冯紫英眼神玩味,无不嘲弄道:“这贼头当然是惦记着大把的银子了,若非有惊天的赏金,这些贼头贼孙又怎会甘冒奇险?”
贾瑛当即也明白过来,好端端地林黛玉一家人又怎会被贼头惦记上呢?
无非是有人买凶杀人罢了,这幕后主使恐怕是来自扬州那边,除了几大盐商,恐怕就是那一帮贪官污吏了。
不过眼下他自己羽翼未丰,虽能猜到真凶是哪一方的人,但也无可奈何。
目前最要紧的是确林黛玉一家三口,安全入城,如此也算是令敌人的计划功亏一篑。
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的功夫,贾瑛等人终于抵挡码头。
在龙鳞卫楼船的引领下,这艘民用客船得以在皇家御用码头的停泊靠岸。
就在他们这一行人,陆续从客船上下来,弃舟登岸时,有两位女子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御用码头这边。
确切来说,两双秀眸似乎都是集中在正扶妻子下船登岸的林如海身上。
两位女子所在的码头,距御用码头也就几十丈远,一般人可能看不清,但这二人皆身怀内力,耳聪目明,是以将林如海的样貌瞧得清清楚楚。
那位及笄之年的女子,正是被贾瑛搅乱婚事的秦可卿。
而另一位风姿绰约的美妇,则是她的师父水钰。
原本今天秦可卿是来码头给师父送行的,没想到刚踏上码头要登船的节骨眼上,师父却突然驻足不前,目光被那边御用码头的情形给吸引。
只见水钰的神情复杂多变,有惊喜,有幽怨,还有嫉恨,更有愤怒。
好奇之下,秦可卿也极目远眺,立时被其中的一位中年儒雅男子给吸引住了。
“难道师父那副画里的男子,竟然是他?”
秦可卿内心一动,旋即又看到儒雅男子正搀扶的中年美妇,登时神情一怔。
目睹此状,秦可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