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池惜年一直拉着,晏初景很不自在。下车去田间玩乐,是他如今能想到的最快最自然地分开方式。
只是,池惜年并没有这份觉悟,她“很明事理”地指指天边彩云,道:“陛下,这会儿已经是傍晚了,咱们要是再不回去,城门就该落锁了。
“我瞧你是便衣出行,应当也不想在外亮出身份吧?”
“便衣只是为了方便,若是为了陪皇后玩,亮一亮身份也无妨。京中安,又有你在朕身边,便是有个万一,朕也不担心什么。”晏初景抿唇,再度小幅度的瑟缩了一下手指。
他很想,现在就把手拿走。
可池惜年依旧没有觉悟。
她扑哧一笑,仍是摇摇头道:“陛下能抽空出宫来接妾,妾已经很是感动了,之后,就不多占陛下的时间了。”
皇帝的心嘛,还是好懂。
有时间、愿意陪她玩,都是假象。甚至连来接她,都是刻意。
估摸着他是猜到了今早晴允为什么会挑在那时间给他送清单,因这被摆了一道的事气得牙痒痒,便干脆将计就计,表露出对皇后更多的宠爱来。
这样,淑妃便会更加记恨她这皇后,甚至连薛家都会记恨池家。
而有了这份恨,他在春日宴银钱调度一事上吃的亏,就找补回来了。那些他顶着压力播到军营里的银子,也不算白花了。
思及此,池惜年便打算再给晏初景一些甜头。
她弯弯杏目,再对身边郎君道:“陛下,方才妾在军营里听见大家议论了。他们都觉得陛下心善呢,竟然削减了宫中重要宴席的用度,补贴他们。
“他们还说,往后一生,都要为咱们大靖江山出生入死,绝不负陛下!”
“他们怎知是削减了宫中用度?”忽然听到自己放在心上的事,晏初景也不在乎手被拽住的事了。
他抬眸,睨一眼池惜年,眸中藏着谨慎:“皇后特意跟他们提的?”
她会特意跟那些人提,这是他的良苦用心?
她难道不应该趁这机会,再度拉拢将士,令他们对她忠心吗?
毕竟她也不傻,应当知道,兵权在握的池家,才是大靖中有实力的世家。没了兵权的池家,就如同,没有牙的老虎,谁都可欺…
可就在晏初景琢磨着,池惜年是不是别有用心,在耍什么小心思的时候,池惜年却大方道:“事情是陛下交给妾的,钱也是宫里支出的,功劳自然应该让陛下享受。
“总不能,让他们觉得,单单是妾在做好人吧?
“妾如今只是皇后,不是那个需要领着他们在战场上厮杀的将军了。投机取巧讨他们一份忠心,没多大用。”
说完,她还顺势拍拍晏初景的手背:“放心,他们记得的,都是陛下的好。”
她…
晏初景被池惜年一席话说得有些头晕。
他总觉得,这样的好事有些不真实,更何况池惜年这人…她在战场上就诡计多端,说不定如今也是…
不过,她摸他手,或许…这才是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