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贤存还没一揖到地之前,把张贤存给扶了起来。
“天王竟然遣郎君前来,仓皇之人,如何担当的起。”
张贤存趁机把住和凝的手,随后松开退了几步,再次行了一个和凝能接受的肃揖礼。
“和翁抛家舍业,不顾性命自东京,为拯救天下苍生而来,如何担当不起?”
“北虏犯境,天下间,也唯有天王能驱逐胡虏,拯救百姓与水火之中,和某做的这些又何足挂齿。”
和凝满意的把张贤存扶了起来,十来岁的小孩子竟然都会这一套。
看来张天王平日里没少上演这样的场面,言传身教之下,才能有这样的效果。
这种表演,虽然看上去有些假,但却是一个最直观的表达。
愿意与下面人表演这种求贤若渴,尊重人才的君王,才真有可能是一个值得投靠的君王。
两人见礼完毕,张贤存再次上前。
“这位就是益哥儿吧,某之七世外祖乃是大朝让皇帝,与兄长可有同宗之谊呢。”
说完,张贤存又去拉住了李从益的胳膊,显得极为亲热。
李从益本来有些畏惧的站在和凝身后,听张贤存这么一说,脸上也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两个年岁相彷的少年,一下就留拉进了距离,李从益脸上的忧惧之色,也不再那么明显。
短短的十几分钟,张贤存表示出来的品质,立刻就打消了王淑妃和李从益的恐惧,又得到了和凝的高度评价。
一行人立刻加快速度,开始往长安而去。
霸桥位于霸水之上,乃是八水绕长安之一。
张昭拿下潼关扼守风陵渡后,就命阴鹞子屯集大军抢修潼关。
阴鹞子又命罗玉儿率两千精锐,拿下了潼关以东的函谷关,彻底封锁了进入关中的通道。
做完这些之后,张昭率主力三万大军回师屯于霸桥,阎晋率军两万屯于咸阳。
他们都没准备进城,甚至张昭都没让手下的游奕骑靠近长安,因为张昭在等一个机会。
按照此时的情况,既然凉国大军是晋主石重贵邀请而来的,理应马不停蹄往东京开封府而去,而不是反过来进入长安。
同时比起华州、耀州的惨状,长安之民在这场席卷大半个晋国的自然灾害和人祸中,受到的冲击是最小的。
因为镇守长安的晋昌军节度使安彦威,在后晋此时的一票节度使中,算是一股清流。
此人能力一般,但是不贪不暴,做事很有规矩。
水旱灾害席卷长安的时候,他该开仓放粮,就开仓放粮。该打击囤积,就打击囤积。
加上这些年长安发展起来之后,附近的武功、新丰、万年等县的水利工程恢复了很多。
长安居民在安彦威的治理下,竟敢勉强躲过了这次灾害。
所以他们对于张昭和凉国大军,并没有华州、耀州、泾州、凤翔府受尽蹂躏之民那么渴望,反而稍微有些畏惧。
要知道这个时候,军队的素质可是一言难尽的,虽然凉国要比其他军队好很多,但民众还是挺害怕。
所以,张昭准备等一下,等一个长安之民主动邀请他进城的机会。
这个机会,就是耶律德光入东京开封府的消息传来。
三月初,就在张昭得到邀请,率军入关中,张彦泽将东京开封府糟蹋的不成样子的时候。
耶律德光终于亲率六万大军渡过黄河,抵达了东京开封府,石重贵身着白衣纱帽出降。
在出降之前,石重贵还曾去邀请李太后一同出去迎接耶律德光,因为他害怕激怒了这位契丹祖父,而导致性命不保。
不过李太后早已豁出去了,她拒绝了石重贵的要求,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