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锦初一双黑眸清凌凌地看着这边,脸上不掩嘲讽之色,而世子也未曾避讳四皇子他们的事情。
朱祁隐约猜到了些什么,便也没再迟疑,低声说道:
“四皇子狡猾,去找谢翾的时候都是避开谢家的人,而且这次截杀从头到尾都未经他手,就连入山的杀手也大多都是谢家的人,还有一部分是谢翾花了银子找的江湖上血煞门的人。”
“四皇子只派了几个死士混入其中,见势不对当即逃走,我们的人抓住了其中一个,可那人被拔了舌头也不识字,虽然是活口,可想要顺藤摸瓜牵扯到四皇子身上基本不大可能。”
“他倒是做的干净。”
墨玄宸冷笑了声,他还当真是小看了这个四皇子。
“那个死士现在在哪?”
“就在山下。”
“把人送去云泉寺。”
凭一个说不了话的死士的确不能将四皇子和皇后如何,可有的时候、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证据。
谢翾被送去别庄之后本就已经毁了前程,若安心待着好歹还能保住性命,可如今买凶杀人,与江湖势力勾结截杀他和云锦初,等他们回京之后谢翾必死无疑,谢孟阳也难保前程。
那位荣宪大长公主看似温和宽容,实则心狠手辣,云锦初不过是和谢家嫌隙便想毁了她。
四皇子害死她至亲的曾孙,她又怎么可能饶得了皇后母子。
朱祁低声道:“是,世子。”
云锦初突然开口:“弄死了送过去。”
朱祁一愣。
云锦初冷声道:“既然是没用的废棋,那死士早晚也是一死。荣宪大长公主礼佛多年,沾染多了香火烛气,怕是早就忘记了凡尘人事,叫她见一见血腥,也好知道佛祖不庇恶人。”
朱祁迟疑着看向墨玄宸。
墨玄宸说道:“照世子妃说的去做。”
朱祁应声道:“是。”
云锦初歪着头靠在桑叶背上,朝着墨玄宸说道:“你想用我的命取信景帝,如今我没事,你如何让他信你?”
墨玄宸仿佛没听出她话中嘲讽:“景帝对墨景岳早有猜忌,只要有人动我,哪怕没有线索指向南地,景帝也依旧会怀疑到墨景岳身上。”
“谢家接连两次动手朝着我们动手,景帝必会生疑,就算谢孟阳他们不敢吐露账册的事,可只要景帝起了疑心,他就会信我。”
云锦初皱眉:“为什么不把账册的事直接掀出来?”
这样既能搞了谢家,也同样能搞皇后和四皇子。
“没有证据。”
墨玄宸低声说道,“谢家的消息本就是道听途说而来,况且当初夜九私下刺探南地消息,一旦账册的事情掀出来,你又拿不出账册,景帝必定会怀疑你早就与我勾连,我私藏账册怀有异心,甚至疑心宋家。”
“而且夜九的事一旦被景帝知道,也会暴露我手中还有其他势力的事情,引起景帝忌惮。”
他先前自爆服毒伪装多年,可在景帝眼中也顶多就是逼不得已,耍些小聪明自保而已。
景帝认为他依旧在他掌控之中,所以未曾降罪,反倒因为他身子康健,能够帮他与墨景岳周旋,纵容他的这点儿“小心机”。
可一旦让景帝知道,他不仅伪装病弱,私下更有能力刺探南地消息,甚至拿到墨景岳“罪证”,那他恐怕就要多想了。
景帝会怀疑他手中势力的来源,会怀疑他在京中多年是否还有别的隐瞒之事,甚至猜忌他是否早就跟朝中之人有所勾结图谋不轨,而他跟云锦初的婚事恐怕也会彻底没戏,景帝绝不会允许一个野心勃勃的人跟朝中大臣有了姻亲。
云锦初扯了扯嘴角嘲讽:“你们这些人真是满肚子心眼儿。”
墨玄宸扬唇:“我若是不心眼多一些,坟头草都不知道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