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看着地上那砸碎的砚台都是和上头沾染着的血迹都是忍不住心中唏嘘。
昨日这大皇子还是京中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皇子之一,得朝臣拥趸,陛下看重。
可只是短短一日而已。
尊贵没了,权势没了,担上那无数枉死之人的性命被锁拿下狱,这大皇子算是彻底完了。
四皇子眼见着大皇子被拖了出去,低着头掐着掌心,强忍着眼底几乎要溢出来的喜色。
大皇子一直都是他争夺皇权路上最忌惮的人,也是他最重要的对手之一,可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容易就将之扳倒。
失了帝心,惹了民怨。
就算大皇子这次有再大的本事能够逃脱惩处,或是让父皇心软叫他保住一条命,他往后也再也无缘问鼎皇位了,成为他的阻碍了。
四皇子用尽力气才压下心头欢喜。
景帝垂眼扫了眼殿中,将目光落在他身上时柔和了几分:“晟儿。”
“儿臣在。”
“这次的事情你做的不错,及时挽回了朝廷名声,也压住了陵江决堤所引来的后患,既然此事是由你先察觉,那你便回去就定州一带赈灾之事写份折子交上来,若有不懂的可以多问问朝中其他老臣。”
四皇子心头震动,强忍着欣喜连忙应声说道:“儿臣遵旨。”景帝对几个儿子从来不算亲近,也鲜少直呼其名,那一声“晟儿”仿佛将四皇子和其他皇子彻底划了开来,再加上大皇子闯下滔天大祸被押解下狱,反之四皇子却因这次洪涝能提前发现危局及时镇压乱民,挽回朝廷名声有功,得景帝看重。
等四皇子从殿中出去时,所有人看着他的目光都不同了。
哪怕是往日待他有些冷淡的老臣也多了几分亲近之意,而往日就选择了跟随四皇子和皇后一系的人更是满目欣喜,脸上全是忍不住的激动。
“殿下此次于百姓有大功,陛下定会更加倚重。”
“何止,我瞧着陛下怕是有立储之意了……”
“咱们殿下高瞻远瞩,又有怜恤百姓之心,如此英明自然是不二人选。”
四皇子被夸的脑子都有些晕乎乎的,瞧着周围那些人看着他满是热切的目光,仿佛自己已经成了储君,甚至有朝一日登上高位,可他到底还是知道这里是宫里,哪怕他再渴望那位置也不能宣之于口。
四皇子道:“诸位大人别这么说,储君的事情父皇自有圣意,且还有二皇兄比我年长…”
顿时有人反驳:“二皇子性子温吞,怎及殿下?方才陛下让殿下写一份陵江决堤的折子,我瞧着陛下应是有将赈灾之事交予殿下之意,等殿下赈灾归来得此功劳,正好便能顺理成章立储,陛下说不定是想要替殿下造势。”
四皇子心口“噗通”直跳,听着身旁人的话激动至极。
他眼神有些闪烁,想起刚才父皇那般慈爱的唤他“晟儿”,对他温和至极的模样,难道父皇真的是有所决定了?
……
御正殿里,众人口中猜测着已经有立储之意的景帝却是神色冷漠至极,那双已经初现老态的帝王眼眸里哪有半点温和之色,反而蕴满了阴寒冷意,像是被人触碰了逆鳞,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阴影里。
惠王方才也在殿中,从头到尾都没掺和过景帝处置大皇子的事情,他既没求情,也没落井下石,仿佛一个旁观之人一直站在那儿安静看着,直到这会儿再无其他人时,他才开口说道:“皇兄,此事……”
“你也看出了不对?”景帝抬眼。
惠王迟疑了下才低声道:“臣弟只是觉得,四皇子和大皇子同时派人去江南太过凑巧了些。”
景帝闻言冷笑了一声:“凑巧?”
呵!
这世上哪有什么凑巧的事情?
过了片刻,殿外传来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