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于柱子这话都说出口了,也不好再收回去。
毕竟这种别人家的事情,就算知道了也要装个糊涂,这要是突然改口,搞不好还里外不是人呢,
万一这沈佳言其实并没有那么记恨娘家呢?那不是显得他多事?
因此于柱子这样老成圆滑的人,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得冲着沈佳言尴尬的笑了笑。
沈佳言从原主的记忆里是知道,当初原主跟娘家那么一场闹,街坊邻居可都是在看眼里的。
当初在沈家门口劝原主的,可就有于柱子的亲娘呢。
原主可能对娘家有怨怼,有恨,或者也许还残留几分亲情。
可关她什么事?那又不是她亲爹娘和娘家。
沈家生养了原主一场,也将原主卖了个好价钱,聘金就要了八十两,其他零碎的聘礼还有各种开支,慕家至少收了一百两银子。
这是什么概念呢?长阳县城,普通六七口人家,衣食住行都花钱,一年到头节约些,也不到二十两银子。
换做下头的镇上或者乡下,一年十两银子都绰绰有余了。
而给原主的陪嫁,看着像模像样,不过是花架子,实则没花几个钱。
里头最值钱的几样,还是慕家那边送过来的专门给新娘子预备的衣裳料子和几样首饰。
就这,出嫁上轿前,那首饰还被亲娘从头上给拔了下来。
原主嫁进慕家后,每个月的月钱,也都被沈家老娘各种借口,要去了大半。
原主一旦有些不情愿,沈家老娘就各种哭闹,说原主在慕家不愁吃不愁穿,少奶奶当起,不知道娘家人过得艰难。又哄骗原主,说什么家里都记得她的好,等沈家大哥高中了,有了功名,就能给她在慕家撑腰了,且忍上几年云云。
原主也不是那真心里没任何成算的,虽然也被哄得不时接济沈家,可她在慕家不用伺候一家子吃喝,又不好插手管慕家兄妹的事情,每天大把的时间,索性就偷偷接了打络子和绣帕子的活计,挣点私房钱。
加上她本身就节省,就这样,还积攒了一点体己私房。
只可惜,慕破军一死,她回娘家无望,变卖了本就不值钱的嫁妆和手里存的那一点私房,带着慕家兄妹去了东光村,一年多时间,就花在了慕家三兄妹身上。
短短的一辈子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如今换做了她,若是沈家人真能做到,老死不相往来,还自罢了。
若是不识趣还要凑上来,不管是抱着什么的心思和目的,都别想再占她一点便宜。
因此只做无事一般,点点头,说明日会去。
于柱子见沈佳言这样,想着她如今也圆滑世故了许多,加上他高升了,沈家人再没眼色,想来也不会在他家闹起来吧?
也就起身又叮嘱了几句,就回家去了。
按照本地的规矩,这谁家孩子抓周宴,娘家要送鸡蛋,送米糕,还要送一根葱,代表步步高升,聪明伶俐的意思。
若是娘家富裕一些的,还会给孩子做两套衣裳,再加一个平安长命锁就是了。
而普通的亲朋好友,也就是凑趣,封个红封,或者送点鸡蛋什么的,也就是了。
沈佳言跟于家这种关系,太贵重了她送不起,于家也收得不心安,还不如就封个红封最恰当。
倒是也省心了,不用去挑礼物了。
去找店小二要了一张红纸,裁成了红封,里头放上了五十个铜钱,就已经是极难得了。
第二日。
天气晴朗,一大早就有喜鹊在葫芦巷子口的柳树上吱吱喳喳的叫着。
于家天还没亮,院子里就掌灯,开始忙活了起来。
本来只是周岁宴,只打算请亲朋故友,小孙子的外家那边,也就简单两三桌客人,自家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