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非翘着二郎腿,叼着烟,吊儿郎当的问道。
最后一句话有点绕,但吉翔秒懂。
没什么不好理解的,焦点问题在于患者拔管后死亡,假设患者家属不承认,要是反咬一口的话,怎么能确保自己没事。
孟庆非孟老师是在跟自己讲他的临床经验。
吉翔凝神,郑重的想了一根烟的功夫。
但最后吉翔却摇了摇头,他想不出来更好的办法。
刚刚说的那些,在吉翔看来已经很周全、完备了,剩下的要看命。
不过把自己的未来系在患者家属当不当人上,吉翔并不觉得这事儿对。
“我年轻的时候遇到过一例类似的患者,当时上级医生的处理我没看懂,可最近十几年每次回忆到处理方式的时候,总觉得大妙。”
吉翔像沈浪一样竖起耳朵,认真聆听。
“患者还是刚说的患者,我上级医生首先跟患者家属亲切交流,能感同身受对方的不容易,说了很多废话,但废话能拉进彼此之间的感情。”
“当然,该签字还是要签字的。”
“上级医生并没有直接拔管,而是在说废话的时候问了很多相关的事宜。得知患者家属那面没有回家穿衣服的习惯后,他让患者家属去医院对面的药店买了一个皮球。”
皮球,就是麻醉医生经常捏的那东西。
“拔管是最后一步,拔管前先办理自动出院。对了!你少说了一项——患者家属要求自动出院。你看我这记性,就觉得你少说了什么,眨眼就忘。”
“呃……”吉翔微微一怔。
“自动出院的好处多多。”孟庆非认真的给吉翔讲了一堆有关于自动出院的事儿,随后继续说道,“办理完出院手续后,再拔管,并且用患者家属的皮球一边捏着,一边把患者送去处置室。”
“接下来把皮球交给患者家属,让他们自己捏皮球。”
说着,孟庆非看着吉翔的眼睛,没继续讲下去。
吉翔知道孟庆非的意思,这是考自己。
他已经把话说得很透彻了,剩下的要自己补充。
“患者家属捏皮球,患者还有一口气,按说出院的时候人还是活的。之后,患者家属什么时候捏累了,那就和院方、管床医生没关系了。”
孟庆非没表扬吉翔,而是叹了口气,“你说,咱们每天都琢磨什么呢。有这精神头,不应该钻研业务么?”
这口老槽只有医生能听懂。
吉翔也很无奈的摊手。
“大约就是这样,你一定要记住自动出院很重要。”孟庆非道,“涉及很多,而且谈到自动出院的时候基本能判定出来患者家属的心意。”
吉翔慎重点头,他明白孟庆非的意思。
“得,就说这么多,再说下去也没意义了。”孟庆非抻了个懒腰,“你回去吧,我也早点休息,明天你哥我要去办一件大事!”
吉翔好奇问道,“孟老师,什么大事?”
“买车。”孟庆非哈哈一笑。
“哦,这样啊。”吉翔对买车之类的事儿没有半点兴趣,但他被沈浪传染了八卦的气息,加上刚刚孟庆非说的那句话,还是饶有兴致的追问,“孟老师,您准备买什么好车。”
“你看我的样子是能买得起好车的主?”
“怎么说都是附二院的医生,差不到哪去。”
“别扯淡,附二院的医生也要看是哪个科室的。骨科、循环做介入手术的、肿瘤科、整形科、口腔科,这都是一等一的好科室。”
“话说啊,德州扑克你玩么?”
孟庆非直接把话题扯到天边。
“偶尔,没什么兴趣,我不喜欢诈牌。”吉翔老老实实说道。
“不涉及德州扑克的技术,很多局的视频里,都有一位牙医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