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知妇人,她在这京城里住了一辈子,这种投了客栈,睡了一晚上起身,丢失财物又或是失了人的事儿,她也是听人说过的,似这类客栈背后都是与那拐子帮勾连在一处的。
这类客栈多设在偏僻之处,收费低廉,专吸引外地客又或是乡下人前来投店,之后掌柜的与小二专寻那落单的客人,又或是看着软弱可欺之人,或是悄摸拿了钱财,又或是蒙了年轻貌美的女子,再或是如贾尤传那般半大的小子将进麻袋里,连夜弄出城去,卖到外头的私窑、煤矿之类的地方去!
向氏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命根子会被人弄进苦窑里受罪,说不得一辈子都出不来,立时便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一股股的火往上撞,向氏嗷嗷一声大叫,向那掌柜的扑了过去,
“你个黑了良心,全家死绝的玩意儿,你害我孩子,我跟你拼了!”
向氏乃是含怒出手,她虽生的肥胖,但这一回行动却是快如脱兔,掌柜的虽说早防着她,见她扑来是连连后退,只还是退得不够快,仍是被向氏一把抓了衣衫,
“把我儿子还我!”
向氏一头撞到那掌柜的胸上,掌柜的一个身子不稳,被她撞倒在地,向氏立时骑在他身上,嘴里嗷嗷叫唤着,手上长长的指甲便冲他脸上抓了去,
“啊啊啊……”
掌柜的身形也算得壮实,原也是有一膀子力气的,却是没想到向氏能如此豁得出来,这厢骑在他腰上,那肥胖的身子重重压上来,掌柜的脸上又挨了几下,只觉火辣辣的疼,一时竟是起不了身,只得大叫店小二,
“快!快拉开她!”
店小二来拉,向氏也不纠缠,顺势起身,却是一把揪住店小二,在他脸上来了爪,店小二只觉得眼前有甚么东西一晃而过,脸上、眼皮子立时都疼了起来,
“啊……”
店小二大叫着,捂着眼退到一旁,立时失去了战力,向氏回身又大叫着扑向了刚刚起身的掌柜,向氏这辈子最得意的就是这个儿子,如今失了至宝便如丢了命一般,状如疯虎一般,十指运转如风,
“刷刷刷……”
便听得那如撕布裂帛之声与掌柜的惨叫声,交相辉映,这小客栈中的住客都被惊的一个激灵,纷纷推门出来驻足观看,见向氏一人单挑二男,神勇无比,气势睥睨,当真乃一代英雌,却是个个没见过这种,一时之间无一人上前相劝,眼睁睁看着掌柜的被向氏抓得满脸是血,血流如注,惨叫连连,
“还我的儿来!”
向氏双手紧紧抓了那掌柜的头发,一下下往那地上掼,店小二捂着一只流泪不止的眼,勉强睁了另一只眼,看着掌柜的受这悍妇殴打,吓得心惊神摇,当下忙撒腿儿往那外头跑去,不多时便找到了巡街的官兵,
“官爷!官爷,救命啊,要死人啦!要死人啦!”
巡街的五城兵马司的衙役们一听,立时问道,
“何处出了命案?”
店小二指着自家的客栈道,
“我们客栈来了一个凶悍妇人,正在殴打我们家掌柜的,官爷快去救命呀,去晚了,怕我们家掌柜的命都快没了!”
衙役们忙拔了手中腰刀,跟着店小二冲进了那无名的小客栈,冲到后院处,便见得掌柜的口吐白沫,满脸是血的倒在地上,一名肥胖的妇人正骑在掌柜的身上,双手在掌柜的头脸上狂挠,只见得是血珠纷飞,肉沫乱甩,这情景好不吓人,
“忒那妇人……住手!”
有人上去,将向氏拉开,向氏挣扎不已,两个汉子拉她不住,四个汉子去拉,她才被人拉起来,起身时还不忘往掌柜的肚子上踹了几脚,掌柜的一声惨叫,护住了自己的裆部……
最后这一干人都被带去了五城兵马司中,堂上的指挥使廖敬,面现疑惑的上下打量这妇人,只觉有些眼熟,却是怎么没想来在何处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