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临平王世子来了朔州城。”
谢晏之凤眸晦暗,其间似是有细长的暗流淌过。
“贺荃舍得让他的宝贝儿子出来了,倒是稀奇。”他淡淡的道,脸色显得有几分冷漠。
“临平王世子会不会是冲着那群流寇来的?”崮山担忧的问道。
“自然。”谢晏之弯了弯唇角,手上的剪刀将蜡烛的蕊芯剪断,跳跃的烛火更明亮了一些。
他一半脸染上了烛光,另外半张则陷在阴影中,平添了深沉莫测的色调。
“临平王的身子骨快不行了,他大概急需一个谋士替贺余风筹谋。”谢晏之垂下眸光,不再多做解释。
“主子,还有一件事。”云杪继续道,“皇上在我们走后,派了暗卫回去检查那群刺客。”
这话一出口,谢晏之紧拧着眉目。
“属下看过了,那暗卫似是发现了刺客身上的图腾。”
“主子,要不要属下去解决了他?倘若被他发现图腾与我们有关”崮山做了个割喉的动作,一旦有威胁到谢晏之的地方,他绝对不会放任不管。
“不必,留着吧!”
谢晏之立在那,静静的看向着窗外。
小皇帝确实变了很多,现如今已经会防备着他了。
他到底哪里让他起了疑?
“主子,我们杀了那些刺客,家主那该怎么交代?”
“他不过是想要逼我出手罢了。”谢晏之平淡的开腔,眼里的墨色愈发的浓厚。
“云杪,你去一趟金陵。”喉结滚了滚,谢晏之英俊的脸庞立时泛起了白色,“告诉他,不必再试探我了。”
“是。”云杪从窗口飞了出去。
紧接着,门“嘭”的一声被推开了。
次北气急败坏,恨恨的看着罪魁祸首。
“主子恕罪,属下没能拦住公子。”
拓拔绫老神在在的去了桌子边坐下,随手就端起了一杯泡好的茶。
她就着杯口一饮而尽,才观察到众人怪异的神色。
“都看着我做什么?”拓拔绫一边唇角翘着,心情看起来很好。
唇红齿白的少年郎眉目带着笑,藏在眸间的狡黠并不难被发现。
谢晏之的目光从她的脸上挪到了被她放下的杯子。
他不久前刚喝过。
“公子今日去了哪里?”挥去心上奇怪的感觉,谢晏之问道。
“如意”拓拔绫张口就来。
转动着眸子,她想起紫苑一直抱怨手酸,看着谢晏之的眼神就带上了意味不明的暗昧。
谢晏之自然也发现了,他紧蹙着眉头,溢出一丝薄冷的气息。
拓拔绫的目光时不时的落在他身上,上下打量着。
看不出来平时一副严肃正经的模样,玩的还挺大!
“公子不该贪玩去了如意楼。”谢晏之开始说教了起来。
眼看着他又要搬出那套古板老旧的说法,拓拔绫赶紧让他停下。
“少师还记得吗?”羸弱无害的少年面孔张扬着一抹朝气,像是初生的太阳。
她浅浅的笑着,继续道,“先帝当年请少师来教导朕时说过,常子顽劣不孝,恐晚运不济,待先生教之。少师应该很清楚,朕其实自小就是这个性子。”
眸光攒动,隔着几步的距离,谢晏之看着面前的少年。
他没有想到她会提到从前。
先帝同他说过这话,可后面还跟了一句,大魏皇室子嗣不丰,因此他才放任小皇帝养成顽劣的性格。
后来他成为小皇帝的少师后,便处处规矩着她。
拓拔绫说完也没有久待,拍了拍衣袍就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屋内后,她提着的心脏才稍稍放下了一些。
这样谢晏之应该不会怀疑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