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的人,三三两两的跪了下来,替周显求情。
大多数人以为,拓拔绫应当会顺水推舟才是,这样或许可保住周显。
毕竟拓拔绫以往的形象,就不是什么正经的皇帝。
不过,拓拔绫偏不让他们如意。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犯了错就该罚,不仅要罚,还要重罚。”拓拔绫漆黑的眼眸中染着厉色,难掩杀伐决果断的气息。
“周显身为御史大夫,享有监察百官,整肃纲纪之权。可自家之人都管束教养不好,罪加一等。朕未曾将其流放,已然是看在他往日功绩的份上。”她悠悠的道,眸中自是散开冰冷的震慑之意。
敢挑战皇权,这就是下场。
堂下百官皆有些心惊。
拓拔绫这份魄力着实让他们大吃一惊。
谢晏之立在那,沉黑的眸子朝着拓拔绫望去,脸色在明亮的光线下显出几分探究。
小皇帝此举,是在杀鸡儆猴。
给谁看?
见大伙儿似乎都有些后怕,拓拔绫继续加重着语气,一锤定音,“朕意已决,倘若再有人替周显求情,一律同罪处之。”
连坐法向来就是那么不讲道理,但她是皇帝,需要讲什么道理?
这波操作,拓拔绫给自己打满分!
周显再次拜倒在地,心服口服的道,“罪臣周显,领旨谢恩。”
下了早朝之后,拓拔绫被谢晏之堵住了去路。
“皇上此番在朝堂上威风凛凛。”谢晏之眉目俊朗,日光落在他身上,偏生有种矜贵的气质流淌其间。
比她还要贵族。
拓拔绫有些不解,他似乎并不像寒门子弟。
“少师过奖了。”想了片刻,拓拔绫搭上他的话。
谢晏之:
拓拔绫自然听出来他讽刺的意思,但她就是不接招。
“周显被罢黜,皇上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御史大夫一职,并不简单。”谢晏之问道,
“问得好,朕没有。”拓拔绫莹白下巴微微一挑,唇角扬起一抹弧度。
她说的自得,甚至很理所当然,“还望少师多替朕筹谋一番,御史大夫这事,就拜托少师了。”
谢晏之想要摆烂,想要重新择主,投入贺余风的怀抱,也得问她同不同意。
她先把他榨干了再说。
到时候留给贺余风一个空壳子,看他们还怎么一起谋朝篡位。
拓拔绫眼珠转了又转,适时表露出几分惆怅之意,跟谢晏之诉苦道,“少师真当朕舍得罢黜周显吗?可若是不罢黜他,恐怕往后会有更多的人不将大魏律例放在眼里,朕再不忍心,也只能割爱了。”
“皇上有这般心计,相信先帝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先帝安不安息拓拔绫不知道,她只清楚谢晏之在跟她打马虎眼。
“所以,为了让父皇更加安息,少师是答应朕了。”拓拔绫上前两步,本想拍一拍谢晏之的脑袋,不过他俩的身高差说是最萌也不为过。
她只能象征性的拍了拍谢晏之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那就拜托少师了。”
说完,她就走了。
谢晏之这会倒是没有再拦着她。
他望着拓拔绫的背影,那双眼尾上翘的凤眼里,慢慢的散开着笑意。
“崮山,你说咱们主子对小皇帝到底是什么个看法?”次北抱着剑,询问道。
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不知。”崮山冷漠的回道。
次北看了他一眼,控诉道,“你可真无趣,你的人生还有别的吗?”
不过片刻,他还是忍不住继续唠叨着,“我这数了一下,以往主子不爱笑,可现在每回看到小皇帝都会笑了,这段时日笑了不下十五次。”
“你很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