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辰的心几乎跳出嗓子眼,额头渗出薄薄一层冷汗。 此时她最明智的做法无疑是装傻充愣,倘若让琥珀川察觉出她在怀疑他,或许就再也走不出这间房子了。 “好喜欢啊。”南辰用开朗得夸张的声音说,“比起青,我更喜欢小画上的少年。只是为什么要蒙住眼睛呢?”她强迫自己转过身去,直视着琥珀川的眼睛。 琥珀川低垂眼帘,似是在玩味她的表情,“因为不能让他看见。”声音低而诡魅。 他是在试探她。 他一定也看过那篇新闻报道。 南辰心思飞速转动,接下来该说什么才对!她目光落在画上,装出若有所思的模样,“是因为这个世界太肮脏了么。” “要不要看看其他的?” “嗯。”南辰点点头,转过身从夹缝里抽出余下的小画,手指不受控制的颤抖,这里是琥珀川的家,一旦他起了杀心,她根本不是对手,戏言归戏言,可男人和女人在力量上的差距太大了。 其余画面上也都是那个少年,只是姿态不同。 虽然是这样罪恶的画,可依然难掩琥珀川精湛的绘画技艺。 “真的不错,虽说主题延续了师父一贯的暗黑风。”南辰半开玩笑的道。 琥珀川没有言语,高瘦的身形在她面前落下一片暗影。 “其实我觉得,可以画一张带眼睛的。”南辰认真的建议道,“这样对比着看,才更有冲击力,师父你觉得呢?” 他最终放走了那个少年,并没对他施加凌虐,根据后续报道,这段时间里少年除了受到强烈惊吓外,是没有任何身体上损伤的。甚至连饥饿都没有。 琥珀川把他抓来,只是为了做模特? 一系列想法在南辰脑海掠过,其实只是眨眼之间。 “为师不知道呢,小向日葵。” 琥珀川终于从她面前移开,灯光重新洒落在南辰脸上。 她死里逃生般暗暗吐出口气。 “师父,我得走了。”她将一叠小画插进夹缝里,琥珀川已经重新倒在床上,一手撑头侧卧着看着她。南辰强迫自己和他对视,最大限度隐藏着心底的恐惧,“你好好休息,用不用我倒杯水给你?” “小向日葵突然变得贴心了呢。” “孝敬师父,是徒儿应该做的。” 她简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琥珀川家走出去的,双脚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酒早就彻底醒了,脑子因为战栗清晰无比。 刚跑出公寓大楼,她就弯腰在花坛里呕吐起来。 鼻涕混着眼泪一起流下,她胡乱的用衣袖抹了把,踉跄着狂奔而去。 她好害怕,眼泪不住的流,根本控制不住。 抖着手掏出手机,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拨通了司空言的号码。 响了好几声,那边接起来,估计他已经睡下了。 司空言嗓音透着沙哑,低低的喂了声。 不知为何,在听到他声音的刹那,南辰心底的恐惧消散了,强撑着的精神也像失去拐杖的老人瞬间倒地不起。 “怎么了?你在哪?怎么哭了?南辰!” “我没事…” 南辰深吸一口冰冷的夜风。“我想回家…” “你在哪?!我去接你,马上告诉我位置。” 司空言声线绷得紧紧的,用命令的口吻道。 南辰报上地址,那边就挂断了。 她躲在一棵大树后,将自己缩在阴影里,生怕下一刻琥珀川会冲出来把她抓走。 很快空寂黑夜里,传来引擎轰鸣的声响,一辆黑色迈巴赫风驰电掣袭来,速度堪比飙车。 南辰从树后飞奔过去,一把拉开副驾驶车门跳上去。 “快走!”她说。 司空言望她一眼,嘴唇微微动了下,一个提速绝尘而去。 南辰看起来狼狈极了,身上还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