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聂苏姚连忙搀扶外公回房间,随手找出外衣和毛巾,像照顾孩子一般伺候着。
“这个钱,你拿去给你大姨,你妈妈欠的债,不能让你一个人来还。”外公颤抖的手从贴身内衣里掏出一沓人民币。
“外公,我姑姑给我寄来钱了。这个钱,你还是留着吧。你拿着,买点好吃的,或者自己先留着,万一哪一天需要了,我再找你借。”聂苏姚将钱推了回去,她很心疼,外公失去了最赖以生存的孩子,现在还要担心她与妹妹,甚至还要替妈妈还债。
“爸爸,你就是偏心,我们修房子你都没有给我们一分钱。到现在几年了,六姑那里还有几千块没有还,现在有钱给姐姐去还账,她们不是有事故赔偿款吗?那么多钱,不如给我还吧。”小姨厚颜无耻的上来拿。
聂苏姚一巴掌打小姨手背上,她怒发冲冠,推着小姨出了外公的房间,冲着小姨怒吼:“那是外公的棺材板,我妈一直都不敢动。有你这样做女儿的吗?自己没计划,小姨夫一个月上万块,也没见你还了谁?也没见你存了多少钱?”
“你”小姨无言以对。
“你说外公偏心,对,他总是向着你。老房子赔偿款一道,你就以借的名义找外公要。他给你了,可你重来不还。我妈也不追究。征地款一到,你又开始借,外公又给你了。你依然不还。现在,你还想要?那可都是我妈的钱,一直留给外公。
现在我妈没了,留给我和妹妹债务,你是不是也帮忙一起还?如果不行,就别动外公的钱。”聂苏姚抹一把眼泪,她的目光逐渐柔和下来。
她听见然然在哭,停下了指责,蹲下身抱起然然,轻言细语说:“别哭,姐姐给你买糖吃,别哭。”
聂苏姚自己都还是孩子,面对三岁的小然然,她也忍不住流泪。
小然然很听话,停止了哭闹,靠着聂苏姚肩膀上弱弱的抽泣几下。
“二妹,你别吵了,这点钱都是你姐姐留下来的。姚姚啊,你拿着吧,外公需要了,再找你要。可要保管好啊!”外公换好衣物,弓腰驼背的来到客厅,手里拽紧了那一沓人民币。
“爸爸,你就是偏心,罗二在外地回不来,你就知道欺负我们。我跟罗二打电话。”小姨反而愤愤不平,抢过然然,不管不顾的抱起孩子,脚下使劲踱着步,上了楼,嘴里还絮絮叨叨:“你们就偏心,我们罗柳渝也需要读书,女孩子读那么多书还是长大了嫁人。都是赔钱货”
之后就是猛烈的甩门声和然然的哭声。
聂苏姚头大,她真不知道妈妈怎么会容忍这样的怪脾气妹妹。如果是她妹妹这样,她一定会动手甩她几个大嘴巴子。
聂苏姚心里窝着气,转身安慰外公,说:“外公,别生气。明天我找村里的领导们来做个见证,也顺道把手续和后续问题都当面解决了。或者等小姨父回来,再找七姑婆,六姑婆他们来做个见证。是该分家了啊!外公。”
“姚姚啊!看着你啊,就像看着你妈一样,都是心地善良的孩子啊,外公老了,你们还小,怎么办呢?”
此时,聂苏姚又收到一条短信。
“外公,今天是妈妈他们的头七,现在我想去给妈妈送点祭品,你,要不要去?”聂苏姚眼泪问。
“走吧,她一定等久了会担心。这个娃娃啊,从来不跟我商量,自己有了主见。”外公也是热泪盈眶。
“那我给刘师傅打电话,让他来接我们。”聂苏姚掏出手机给司机刘师傅打电话。
约好了车,聂苏姚带着外公,拧着篮子,带上贡品,与外公徒步登上后山的陵墓。
雨纷纷扬扬的下的越来越大,脚下,三步一滑,两步一退。雨水打在脸上,伴着泪水一同流下。
这就是人生的轮回。
蒙蒙细雨中,聂苏姚仿佛看见了父母对她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