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心存感激,由衷道:
“来福叔,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哪有哪有,少爷遭此大难,老奴尤为心痛,辛苦都是理所应当,倒是少爷,您...您丹田破损,恐怕...”
接下来的话,沈来福忍住没说出来。
作为一个武者,他当然知道丹田被毁意味着什么,自此后,沈家东府少爷恐怕难以走上武道之路,这一辈子唯有在文道之上下苦功了?
“来福叔不必为我担忧,我能活下来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如今更是能和家人团聚,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
沈凌乐观豁达的态度让这位老管家大受感染,重重点头道:
“少爷说的在理,武道不通,咱们可走仕途一路。如今西府的大少爷高中殿试状元,被朝廷重用,又被皇上招做驸马,日后必定前途无量。有大少爷在朝打点,您必定也能金榜题名,光宗耀祖...”
沈来福口中所提的西府大少爷,便是沈凌大伯沈宏义的大公子,名为沈江,比他大上三岁,按辈分该叫一声堂兄。
自从三年前沈宏义被族中老一辈正式提为家主之后,西府的气运蒸蒸日上,沈江苦读十余载,终于在殿试一鸣惊人,成为落枫城乃至整个燕州的骄傲。
“堂兄从小就好四书五经那些个正经读书人的道道,如今被朝廷赏识,也算是没有辜负他这么多年的辛苦。可惜,我也好读书,却读的是闲书,为的却是剑道一途...”
沈凌有些感慨道。
“哥哥,你一说闲书,青青突然想起来了,你那一屋子藏书还留在天幻宗呢!”胡青青突然道。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个干净...”沈凌苦笑,“罢了,就让它们留在那儿,待有缘人得之吧。”
转而又对来福道:
“咱们出去透透风吧,五年没回家,也不知道家中是否还是老样子?”
“这...好,老奴这就搀少爷出去。”
沈来福的表情有些异样,搀着虚弱的少爷向屋门走去。
在走到一架盥洗台前的时候,沈凌不经意间通过一面铜镜,看清楚了自个儿的样子。
瘦削如柴,脸上苍白,眼神带着些病态,如今的自己,竟成了这副狼狈模样?
苦笑一声后,他不再多想,由沈来福带着走出了屋门。
“这...这是沈家东府?”
沈凌见到眼前的一切之后,不禁现出惊色。
所谓的沈家东府,不过是个小小的院落,有几间简陋的房屋罢了,与落枫城普通人家相比还略有寒酸,和先前沈凌印象中的高门大院相差甚远。
显然,这里并不是沈家的祖宅,倒像是个临时的住所。
看出少爷心中疑惑,沈来福不等他发问,便直言道:
“少爷一直在外修行,定是不知沈家的变动。三个多月前,大爷,也就是家主,因沈家东府办事不利,毁了京城的生意,给沈家造成恶劣影响,所以...所以便将东府家眷驱逐出祖宅,没收了所有家产。”
“东府的下人们都是跟了二爷很多年的旧人了,不肯离二爷而去。但二爷执意遣散了他们,还每人发了三百两银子当做安家费。”
“如今的东府,就只剩下老奴一个下人而已,很多事情都是二爷和夫人亲力亲为,老奴看着都心酸哪...”
听到这里,沈凌的心中尤为不是滋味。
要是先前早知道家中有此变故,一定不会无动于衷。
想必是爹娘怕自己担心,并没有把这件事托人带到天幻山。
一时间,沈凌自愧不已,做儿子的在爹娘最需要他的时候不在,也是不孝!
他定了定心神,问道:
“父亲办事一向稳妥,怎么会犯如此错误?来福叔,你细细给我说来。”